杜闭月的眉头动了动,眼睛慢慢张开,立即喘息着道:“我的孩子,孩子……”
沈璧君轻轻握住她的手,轻柔地道:“闭月,孩子不会有事,有十一郎在。”
杜闭月的嘴角露出一丝放心的微笑,萧十一郎四个字已够让她放心,她含泪道:“对不起,我能给萧家的只有这个孩子了。”说着眼睛已经闭了起来,没有人知道她会不会再睁开眼睛。
沈璧君的泪已滑落,她感到杜闭月的手在一点点下沉,她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萧十一郎将为杜闭月输真气的手慢慢收回,一双深刻的眼睛中隐隐透着心痛。
沈璧君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飞仙似乎听到了悲恸的哭声苏醒过来,她立即呆在那里,连泪都流不出,只是紧握住杜闭月渐渐冰冷的手,沈璧君也将飞仙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肩头。
萧十一郎已经出了马车,所以那些红衣大汉已经倒了下去,但晓兰已经带着婴儿消失掉。
殷正季用剑撑住地蹲下去不停地喘息,韩铁齐勉强用铁剑支撑住自己,他们简直还不敢想信自己还活着,身上的伤已经不能让他们感到痛,他们脑中只有刚才的拼杀与惊险。
石壁附近的武林子弟也都狼狈不堪,可每个人的眸子中都闪着骄傲,一种活着的人必不可缺的对生命的骄傲,他们已经能活下去,而且是真正的有尊严地活下去,因为他们的生存机会是自己用血肉拼搏而得到的。
萧十一郎站在离韩铁奇不远处,他就随便站在那里,却让任何人都无法忽略他。
韩铁齐当然不会忽略萧十一郎,他抱拳道:“多谢萧大侠出手相救。”
萧十一郎轻轻一点头,道:“不必”他对韩铁齐的印象总不至太坏。
韩铁齐懊悔地垂头道:“只怪老夫刚才没看清那红衣妖女将令郎的贵子掳向何方,唉……”
萧十一郎道:“没关系,她走的方向我听到了。”说着他的人已跃向马车。
韩铁齐怔在原地,似在确定他看到的的确是个血肉之躯的人。
萧十一郎在车厢外站定,道:“璧君,我们去追回孩子。”说着调转马车向来的方向打马飞奔。
杜闭月的手已经冰冷,脸色已经苍白如霜。飞仙还是呆呆地靠在沈璧君怀中,目光空洞而呆滞,她突然感到腹中一阵绞痛,忍不住呻吟几声,用手捧住隆起的腹部。
沈璧君轻吸了口气,道:“孩子要出生?”
飞仙的目光空洞,她紧张地抓住沈璧君的手道:“可……可孩子只有七个月……”
沈璧君将杜闭月的尸体轻轻放在车中,她勉强将悲痛收起,转身安慰飞仙道:“孩子,别怕,没事。”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有一切都太突然,就如梦一般袭来,让她几乎无法反应过来。
路旁的树静立在那里,干枯的枝头没有一丝感情,连悲伤都没有,就如已麻木的人。
杜落雁的人也已麻木,她呆呆地缩在床角,抱着双膝,眼神空洞得似能掏空人的心。她记得她要拼命地逃出储兰阁,她也记得萧逆天在她要坠向湖中时将她抱回岸上,她当然不会忘记她的那些伤人的话,可以后的事她拼了命也想不起来了。
等她再张眼时就看到了一双带着嫉妒与憎恨的眼,然后是一张冷冷的略带着胜利的骄傲笑脸。
“睡得还好吗?”那张笑脸的主人,也就是晓兰笑问道,她看似甜美的笑中透着敌意。
杜落雁缓缓坐起来,强忍住泪道:“你不是在成亲?”
晓兰道:“成亲的那个是铭兰,而我——是晓兰。”
杜落雁惊讶地道:“晓兰?她不是……”她开始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晓兰一笑道:“她不是毁容了?”
杜落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身鲜红的晓兰,也许另一个鲜红色的身影已闯入心中。
晓兰突然扼住杜落雁的喉咙,交一颗药丸丢到她口中,随即一抬她的下巴,药丸已进入她腹中。
杜落雁双手握住脖子,瞪着晓兰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晓兰悠然一笑道:“是解药,你该感谢我。”
杜落雁道:“什么解药?”我根本没有中毒。
晓兰轻摇着头道:“错了,你中毒了,而且中的是毒中之毒。”
杜落雁大声道:“你骗人。”
晓兰轻笑道:“你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