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滴的,流血而亡。
芷蘅将被撕扯下的披纱紧紧拉着,遮掩住一刻流泻的绝美春色。
在座的不仅仅是宫妃公主,还有各位皇子,芷蘅可以感到他们或惊艳或贪婪的目光。
却……无能为力。
六子元恪
她只有瑟缩着身子,披纱被贵妃扯坏,她只能紧紧攥住,不敢放手。
她咬唇忍泪,只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那阴冷冷的,却可以庇护自己的无尘宫。
“哎,歌妃,算了,就当没生这个女儿。”
“这么下贱,不要脸,做了那样的事,还敢到处招摇来?真以为自己是奕王妃吗?”
一声声,如刀割一般。
周边讥笑的目光,嘲讽的眼神,恶毒的附和,令杨芷蘅感觉一阵晕眩,身子一软,向一边倒去,一个人稳稳撑住了她,她抬眸看去,本以为是云儿,却意外撞见六哥清明的目光。
她心头一热,适才,因流血不止而凉无温度的心再度回暖,似乎找回了一丝一点的暖意。
“母妃……”
六皇子杨元恪,眉目清朗,鼻若悬胆,脸廓分明俊朗,透着逼人英气。
杨元恪向苏妃行了礼,又向贵妃笑道:“贵妃娘娘,何必动气?”
说着,目光转向杨芷蘅,芷蘅泪光里看见他的笑影,泪水流下,已抑制不住心酸。
不过,还好,上天终归待她不薄,要她见到了六哥,也不枉她此来自取其辱。
“九妹,你先去吧,明儿个我生辰,母妃非要大办,我会令人将酒果送到无尘宫去。”
六哥的声音依然清润,仿佛这流荡的春风。
芷蘅看着他,许久,却只是流泪不语。
她可以想象此时自己的难堪,纵使有千百般的不舍,终还是转身而去。
她不该来,可是,她见到了六哥。
她该来,可是,她受尽羞辱。
母亲,为什么,你对我,竟没有一丝一点的怜爱,哪怕只有一瞬间,哪怕……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旁人的冷嘲热讽也便罢了,可为什么……从小你便要这样对我,你身边坐着的杨芷菡是你的女儿,难道……我不是吗?
为什么,你疼爱的却只有她!
两个香囊
杨芷蘅跑回到无尘宫,一整日没有说话,云儿看了只是心疼,饭菜端来又热,热过又端,杨芷蘅却一口也没动。
次日,杨元恪果然依言送来了果品酒水、糕点佳肴,云儿惊喜万分,这许是无尘宫出现过最是奢侈的饭菜了。
杨芷蘅终究微微笑了,尽管那笑苦涩涩的,她吃了送来的东西,仿佛那里面有六哥的味道。
夜晚,月已冷,深处有浓墨似的阴森。
无尘宫参天大树随夜风呼啸,今夜,怕是要有一场甘霖。
“云儿,陪我去照晚亭”芷蘅拿了很久以前,用节省下的,她可以找到的最好的丝线亲手缝制的香囊向宫外走去。
今夜,她着了一身素洁白裙,虽然,她没有华美的衣饰,可白色总是能凸显女人的妩媚,她是知道的。
云儿跟在她的身后,她知道,公主决定送出那件藏了许久的礼物,从前,她一直不敢。
今天,六皇子不顾宫中闲言碎语,送来吃食与公主,显然多少弥合了公主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