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什么也没听见了。
她睡着了。
陈长安没动,就坐着看了她一会。
他一夜未睡。
……
第二天一早,余晗醒了。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外袍,干的,软的,还挺熟悉——是陈长安的。
她皱皱眉,一把拽下来砸他脑袋上:“你别老干这恶心事。”
陈长安没动,就懒洋洋地靠在一棵老松树下:“我怕你感冒。”
“你现在就剩这张嘴厉害。”她撇嘴。
“你还有没有点正事?”
“我这一身火,现在是炸药桶,你不回问道山处理,你还守着我干嘛?”
陈长安看着她,说得特别轻:“你都快没命了,我不守着你我守谁?”
“你要我去管宗门那帮人,你让他们自己找我来。”
余晗愣了两秒,像是没听懂。
她没吭声,转身回屋,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陈长安。”
“嗯?”
她低着头,小声说:“谢谢啊。”
“……昨晚。”
陈长安没动,像听见了,又像没听见。
她走远了。
他手心里,那一缕被火种碰过的雷火还在跳。
“余晗,你别真让我……不敢死。”
他低声说了一句。
没人听见。
问道山主坛今天特别热闹,甚至比开山那天还热。
原因很简单——有人踹门来了。
陈长安才刚从后山回来,连水都没喝一口,就看见主坛下头围了一圈人。
为首的是个穿赤金袍的老头,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写着四个字:我很不爽。
这老头叫冯炳山,是赤环宗的大长老,火极山那一支分脉里最能叨叨的老家伙。
赤环宗原本也是火灵一脉分出来的,当年火极圣地垮台后,他们硬是自封为“火道正统”,拽得跟个老天爷似的。
这会他站在主坛外,脸色拉得比鞋底还长,大声吼了一句:“你们问道山,把我们族里的叛种藏在山里,是不是打算跟整个火灵系作对?”
陈长安坐着没动,刚端起茶碗准备抿一口。
余晗那边刚出关,身上火气还没彻底压下去,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她咔地一下把茶盏捏碎了。
“你说谁是叛种?”
她一步走上前,穿得是件简单的黑衣,头发没扎,湿的,贴在背上,一副刚起床就要打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