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种先天半魔,体内魔气一旦迸发而出,就算是半仙级别的,也得遭他压制,你如今身上余毒未清,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沈春眠也看了他一眼,他眼下看江逐风,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比自己更像个反派。
他虽然在此之前只是个普通人,可无论是他受过的教育、成长的环境,都让他真正无法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想的很清楚,”沈春眠的话音短促,“山下还有其他无辜村民,沈温如如今已走火入魔,如若放任他在外,到时若误伤凡人,谁来负责?”
说完沈春眠便捉住了怀楚的手腕:“趁着他没走远,我们得快些将他绑回来。”
怀楚眼微眯,轻飘飘地看向了眼前由自己带大的青年人:“春眠,你长大了……”
“你从前总觉得天道无亲,有人一举飞升,便有人终其一生都只是凡愚,人一生下来,就已经分出了三六九等、贵贱高低,”怀楚目光闪动,眼中似有欣慰,又有疑虑,“为师……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会觉得弱者的命是不值一提的。”
沈春眠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一边唤人取来了“咫尺天涯”,一边道:“他们既归顺离恨教,自然受我教庇佑,本座若连这点责任感也没有,怎么能坐稳这个位置?”
芸儿很快便取来了“咫尺天涯”,三人启动灵器,顷刻间便来到了山下。
可惜山下并无异象,云水村田间有村民劳作,田间食植如绿海,只有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沈春眠偏头问怀楚:“您感应得到他人在何处吗?”
怀楚神色难看,他摇了摇头道:“我们一来,他的气味便消失了。”
沈春眠便只好前去田间询问村民,不曾想,那些村民们远远瞧见他,便放下锄头迎了过来。
“教主!”
几个黑壮中年农夫也不敢靠的太近,唯恐这喜怒无常的离恨教教主今日又成了个大魔头,只敢停在他面前快一丈远的地方,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拜个大礼。
沈春眠见他们要跪,立即便道:“不必多礼。”
其间一个胆大些的男子抹去额角汗珠,笑咪咪地给他指了指身后的那片田野:“教主您看,这就是您送给我们的仙种栽种出来的粮食。”
“前不久我们还担心熬不过今岁,四处张罗着要把家里的丫头小子卖了,好歹一家人还能苟活下来,谁知您给的仙种竟这样好,如今别说吃饱饭了,就连家里的小子都能读上书了。”
“是啊是啊,若是那小崽子以后考学当上官了,一定要他好好报答教主的恩情。”
还不等沈春眠开口,便见那汉子俯身从土里刨出来了一大块土块,足有一个锅盖那么大。
待他抖了抖那“土块”上的土,沈春眠才看清了,那玩意不是土块,而是一颗巨形化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