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里做主的人,依然是我。”
贺臻笑得从容,抬手把远处的威叔招来,吩咐道:“把他带上去,继续关着。”
贺卓皱着眉头思考。
还有什么,还差什么?这样还不足以让老头子的天平向自己这边倾斜吗。
他离开之前,试探性地问:“你不会真的还人性尚存,在考虑裴妙妙的看法吧。”
贺卓不敢置信。
“难道是真的老到快要死掉了,开始顾念骨肉亲情了?”
贺卓吃惊。
“我会想办法让她同意的。”贺卓看着他,意味深长。
-
贺臻关他的地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正常人就算拿着手机被锁在里面,时间久了也会心生惧意。
贺卓不是正常人。
他没有幽闭恐惧症,也没有暗黑恐惧之类的,小时候会害怕到涕泗横流,长大了就无所吊谓。
贺卓在房间里寻找趁手的工具,他搬起椅子,把旁边被黑色贴膜遮得密不透风的玻璃窗砸碎。
椅子和玻璃渣一起飞出去,不算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眼睛生疼。
在一片白光中,他流着眼泪,把窗框处还戳着的尖锐玻璃踢烂。
下面的佣人都被他的行为惊住了,庭院里一片哗然,宁静的贺家庭院里吵吵闹闹,在佣人的惊声尖叫中,贺卓踩在窗框上,用双臂护着脸颊,避开扎在花丛中的椅子,侧身从二楼一跃而下。
花匠每日精心打理的蔷薇花丛,被他压得垮塌。
一时收不住力,他在里面滚了两圈,才缓冲过来,名贵娇艳的蔷薇,有些枝干被直接折断,东倒西歪。
再名贵的花,也比不上身娇肉贵的大少爷。
“快叫医生过来。”
佣人们手忙脚乱地聚集在这里。
大少爷身上的白衬衣被刺扎出许多小孔,苍白的手背上都是长长的划痕。
这些血红的痕迹,在耳垂上、脖颈上纵横,像被指甲掐过的,熟烂了的果子。
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被剪裁利落的衬衣遮住的地方,简昂这颗皮薄肉透的荔枝,身体上遍布出血点。
他从这片花丛上跨过去,头也不回地跑向地下车库,快到没有人能抓住他的衣角。
也没有人敢。
贺家的庭院里,轰鸣的引擎声响彻天际,贺卓的车子就像一道红色的流光,急速倒退着开到他刚才坠落的地方,宽大的轮胎下,来不及扫起来的花瓣,被碾碎一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