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这个间隙大口呼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来,裴妙妙直接上前一步,继续用手抓着他的脸。
向后推,然后在他因为惯性前倾的时候再次抓住。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大拇指用力地按在贺卓的眉骨上,把他眉毛上面那一点血迹擦掉,语气和缓地说:“这是第二次了。”
“解释一下?”
贺卓打了个冷战,他忽然想起几天之前,把裴妙妙的花弄坏的时候,她也是这副模样。
和面对别人时的温和可亲不同,她对待自己的时候好像格外没有耐性。
他想开口解释,她的手指却牢牢禁锢着他,颤抖的唇瓣数次擦过她的指腹,断断续续从喉咙里挤出几个不成语调的音节。
裴妙妙的手指被他的唇瓣打湿,她松开对贺卓的钳制,伸手在他胸前的布料上把手擦干。
贺卓的白衬衣被她的动作弄皱。
他微微失神,按在他眉骨上的手指越来越用力,贺卓觉得自己那一块的皮肤痛得快要烧起来了。
“我没有要对你不利的意思,我是去杀卓川的。”贺卓说。
“就因为她执意要办你的生日宴?”
“也不算,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
刚才纠缠的时候那柄餐刀掉在地上,贺卓深吸一口气,把两只手按在膝盖上,像一个正在接受老师盘问的小学生。
他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右手不受控制地去抠左边的伤口。
好不容易凝住的血又开始往下流,把他衬衣的衣角染红。
“我放狗去咬她,却下不了手。”
“她说早知道我会变成这种疯子,就应该把我弟弟生下来。”
他提起卓川时,情绪有一瞬间的失控,左手拇指上的口子被他用指甲越戳越深:“她跟贺琛正式离婚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
裴妙妙愣了一下:“没听人提起过。”
“因为没能生下来,我的弟弟。”贺卓看着她诡异地笑了一下:“他们那时候吵得很厉害,卓川每天都会和我说她要走了。”
“贺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两个神经病绑在一起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很支持她。”
贺卓眯着眼睛,那些过去不用仔细回忆就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因为从来就没有沉下去过。
“但是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她又和贺琛和好了,因为她怀孕了。”
贺琛和卓川的婚姻,用一地鸡毛形容都算好听的,贺卓的名字直接取了两家的姓,代表贺家和卓家稳固的姻亲同盟。
他生得精致漂亮,卓川一开始也是疼爱过他几年的。
她和贺琛两个人在外面各玩各的,但是在家里还是维持着和平的假象。
跟贺卓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称呼贺琛为“那个废物”,对着贺卓这个她给予了他一切血肉的存在,对丈夫的恶意,她全部倾泻在他身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