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进入一个从来没有进去过的地方——
田。
它停得很久。
久到风都绕了两圈。
田口那片土突然发出一点湿声。
很轻。
像有人往土里吹进一点凉气。
老人一听就激动了:
“它在‘喂土’!”
“它把第一口水气喂进田皮里了!”
徐三眼睛瞪得快掉下来:
“那这算……上田了?”
老人摇头:
“还不算。”
“它只是把嘴伸进田口。”
“真要上——要它敢‘冲’一下。”
亮痕又动了。
这次不像之前那种稳动。
带了一点“抖”。
像它自己也在憋劲。
像在问:
——我能不能试?
——我能不能冲?
苏野没有说话。
只是往田里走了半步。
亮痕立刻亮了。
像得到允诺。
像得到允许。
像得到“路就在这”的指引。
下一秒。
水冲了。
不是大冲。
不是爆。
是——
一道细水沿着坡口轻轻一推,顺着苏野脚下那半步的位置:
“嘶——”
像绸布被水压过去。
像一寸旧土突然吃到活水。
田口的土突然“软”了。
软得像沉睡三十年的土第一次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