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它在想。
像它在记。
像它在一点点把这条弧线“刻”进它的水根里。
老人屏住呼吸:
“它……它听懂了。”
“它在认田口的方向。”
风忽然起。
顺得一丝不乱。
沿着苏野画出的那道弧,吹向田里。
草躺下一大片。
像田自己在说:
——来吧。
——我准备好了。
下一秒——
亮痕轻轻向那弧线靠了一寸。
只一寸。
但那一寸——
让整片土地的气都变了。
水气沿着土面往田前钻。
一点。
两点。
三点。
徐三大惊:“哎哟哎哟哎哟!!这土在冒水!!”
老人声音都发颤:
“它的气……第一次压过来了。”
“田第一次……有湿气了。”
“几十年了……今天第一次。”
苏野后退半步。
亮痕在土里稳稳停住。
没有冲。
没有抢。
像它知道:
今天到这儿就够了。
老人深吸:
“它懂分寸。”
“它知道不能跨坡。”
“它知道今天不能急。”
“它比许多人都稳。”
徐三轻声:
“那……这片田,是不是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