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停歇,军帐中。
“你又胡来!”景巡又急又怒,“上次水寨那次,你还?没吃够教训吗?”
在他得知景谡又要以身犯险,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种天堑地形,若是天时地利,哪怕以八百敌一万,也是绰绰有余。
“叔父。”景谡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意?,“战场之中,哪有万全之策。战机稍纵即逝,侄儿?这是不得已才兵行险着。”
景巡冷哼一声,显然是气得不轻。
景谡继续道?:“叔父,眼下要尽快将钱凌残部聚集起来,以为主将报仇为由,率大军一举攻下荥阳。”
“此事我自?有主张。”景巡早已命人做好了准备,只不过是缺一个合适的时机,“孟儒背信弃义,伏杀友军,这个理?由,足够了。”
他看?向景谡,声音决断:“但此行,由我亲自?挂帅,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养伤!”
景谡见状,只好连声点?头。
九月底。
这场攻伐之战落下帷幕,孟儒兵败,率残部北逃,投奔北方的刘子穆。
至此,景家军吞并西南几方势力,兵力已达十五万之众。
而江淮的卢信白白损失了两万兵马,此时,他总算是看?出了景谡的狼子野心,他根本就没有归附之心!
被杖打得半残的赵全回来后,涕泪横流,添油加醋地大骂景谡、段令闻等人卑鄙无耻,就连云梦泽的管辖权也被景家军夺了回去。
此时的卢信,再?无他法?。
与?景巡叔侄撕破脸?可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底气与?之一战。
退,已无退路;进,亦无力进击。
最终,卢信决定固守江淮,划江而治,偏安一隅,自?立为王,号称江淮王。
南阳,铁匠铺。
一阵阵打铁声,震得人耳发麻。
铁匠抡着铁锤,聚精会神地在打铁,见门口光线一暗,铁匠抬头望去,只见一道?挺拔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他认了出来,是三个月前来找他铸剑之人。
“我来取剑。”
此人,正是景谡。
…………
十月的江陵,天气渐冷。
段令闻如往常一般巡视着城防,望着城外枯黄的远山,他的思绪却渐渐飞远。
自?景谡离开江陵,已经?有四个多月了。
景谡这一走,段令闻每日都在担心他的安危,直到半个多月前,南阳传来捷报,他才放下心来。
忽地,一阵马蹄声从城下传来。
段令闻猛地回神,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朝城下望去,眸间尚未漾开的喜悦暗淡了下来。只是一个寻常的商队途径而过。
秋风吹来,带来一丝丝冷意?。
段令闻默默地收回了目光,而后转身回府。
天气一冷,他脸上的血色就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