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令闻一击未能致命,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动作毫不停滞,立刻翻身而起,紧攥着那片染血的碎瓷,再次扑向他。
“敬酒不吃吃罚酒!”庞丹怒喝一声,这次他有了防备,轻松便避开了段令闻的攻击,转而握紧右拳,朝着段令闻袭来。
段令闻一招未尽,他后退半步,他握着碎瓷的手变划为刺,扎向庞丹击来的手。
庞丹被迫撤拳,化拳为掌,五指如钩,扣向段令闻的手腕,这一抓若是抓实,腕骨立碎。
段令闻却不与他硬拼,手腕一翻,碎瓷脱手,如同暗器般射向庞丹心口,逼得庞丹侧身闪避。
与此同此,他趁机一个矮身滑步,贴近庞丹,手肘狠狠撞向其肋下。
“砰!”这一下结结实实,庞丹闷哼一声,肋部传来剧痛。
“好!”庞丹不怒反笑,他不再留手,稳住身形,横腿扫向段令闻下盘。
段令闻纵身跃起避开,却见庞丹已再度袭来,一记猛击,撞向段令闻肩上的伤口。
“呃!”段令闻连连后退,后背重重砸在圆桌边缘,将桌子撞得移位,其上酒壶杯盏“哗啦啦”碎落一地。他喉间涌上一抹腥甜,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他还想挣扎反击,但庞丹已如影随形般逼近,一脚踢向他的后膝,逼迫他跪在地上,另一只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颈。
胜负已分。
庞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左手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肋骨,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给过你机会了。”
说罢,他朝门外喊道:“来人。”
很快,便有人推门而入,躬身应道:“少寨主。”
“去水牢,把那姓江的带到擂台去。”庞丹看了看段令闻,而后吩咐道:“传令下去,寨中摆擂,谁能取了那姓江的性命,赏银百两。”
此时,景谡早已身受重伤,对寨中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天掉下来的馅饼。
有人小心翼翼地抬头,压低声音提醒道:“少寨主,这……寨主那边……先前不是吩咐过,此人身份不明,需留活口细审吗?他若是死了……”
庞丹眼里掠过不悦,“死了就死了,我们‘翻江蛟’水寨怕过谁,那姓江的一句话都不肯说,留着也无用。”
“那……此事需不需要禀报寨主一声?”
庞丹神色一冷,“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
“不敢!小人不敢!”那水匪吓得一哆嗦,连忙低下头。
擂台矗立在水寨中央,长宽约九尺,擂台周围挤满了无数水匪。
段令闻被庞丹押在高处看着,他的心神越来越慌,双手奋力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全场渐渐安静下来。
只见几个水匪半拖半推着一个人影走上了擂台。
是景谡。
他浑身是血,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水。他几乎无法站立,是被两个水匪架着才勉强立在擂台中央,头颅无力地垂着,段令闻无法看见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