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别,短则几?月,多则一年半载。
他快步走到景谡面前,在离他几?步之遥处停下。
景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深邃难辨,他能察觉出段令闻隐约低落的情?绪,便?不由地上前握住他的手?,缓声道:“西南战事多是小规模的攻坚、破寨,且有邓桐领兵,他会护你周全。”
“那?你呢?”段令闻几?乎是立刻反问:“你去南阳,是不是会很危险?”
景谡避重就轻,“主力战场是在荥阳,不必担心。”
段令闻很清楚,军令如山。理智上,他应随军西南而下,但此时,他脑海中却生出了另一个念头。
他微微屏住了呼吸,压抑着声音的颤抖:“我能不能,随军去南阳。”
他入军营,不只是为了功勋,更是为了能与眼前这个人,真?正地与之并肩而战。
景谡闻言,呼吸一滞,他几?乎要脱口答应。
这一世,他最大的软肋,莫过于此。
战场刀剑无眼,瞬息万变。他重活一世,拥有了预知与弥补遗憾的机会,可这并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沉默良久。
“战场之中,生死一线,你……怕不怕?”景谡声音放轻了些许。
“我不怕。”段令闻没有丝毫犹豫,回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好。”
次日。
景谡召来秦凤至,下令道:“三日内,从新兵营中遴选出五十?名最精锐者,组建‘飞羽营’,暂隶于中军亲卫,随我进南阳。”
秦凤至黝黑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迟疑。
“怎么?”景谡目光如炬,“你是觉得新兵营操练半载,仍不堪大用??”
秦凤至立即抱拳,声音斩钉截铁:“末将绝无此意。新兵营上下,经半年锤炼,令行禁止,弓马娴熟者也有数十?人,他们韧劲十?足,绝不输于任何人。”
言罢,他便?领命而去。
三日后,飞羽营初立,段令闻、郭韧、阿侬等人赫然在其中,郭韧则被任命为飞羽营的队正。
景家军这边不急不慢,孟儒那?头急得再度派人来催,生怕景巡反悔。
见状,景谡唇角微扬,“既是盟友,自当相助。传令下去,大军三日后拔营,遇雨则停,遇山则绕。”
帐内众将皆是跟随景谡日久的心腹,闻听此令,顿时心领神会。
所谓“遇雨则停,遇山则绕”,实则是在拖延时间。这一招,景谡应该算是和卢信学的……
半月后,南阳,景家军大营。
时值夏末,空气?中仍带着未散的暑气?。
景家军自南郡出发,足足用?了半月,才“姗姗来迟”。
因与孟儒有了盟约,驻守南阳的孟儒守军便?只能开城将人迎入城中,抵达南阳地界,却并未急于向前与孟儒部汇合,也未立刻投入对虞军的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