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颂想起才认识不久的时候,赵逐川按在他耳垂边的那枚“许可证”,现在都不需要言语,他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是,会。
纪颂并不是一定要逼他亲口说出想要的答案。
只要他们仗着青春年少在某一瞬间拥有过冲动的共鸣,只要还有机会在同一条路上走下去,那就什么都不怕。
出乎意料的,赵逐川还是确切地给了他答案,“我会。”
在四目相对的几秒钟里,他们双双陷入沉默,纪颂从心底升起一种他想现在就想亲赵逐川一口叫他不要哭的冲动。
他现在的思维就像幼儿园小朋友那样简单,就想,我亲亲你,你别哭了好吗。
他实在是太束手无策。
不管是关于父亲这个命题还是到底要留在哪里继续集训的问题,这都是分水岭,许多东西是有不确定性的。
这种难以掌控让习惯去掌控局面的他感到抓狂。
管他的。
世界漂浮不定,只有眼前的人是能够抓得住的,那就一定要抓住。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他还没说完“补上”二字。
离晚自习上课还有20分钟,教室门从外面被推开,有同学走了进来。
纪颂眼疾手快,马上将贴在手臂上的降温贴贴到了赵逐川的额头上,赵逐川默契会意,单手撑着额头往下再趴了一点,好看的眉宇皱起,一副呼吸不畅的神情演得手到擒来。
同学走过来关切道:“川哥怎么了?发烧了?”
纪颂连忙拿书给赵逐川扇风,解释,“还好,37度多。他休息休息就好了。”
同学点点头,说:“那就好。哎,颂颂,我听说你明天要转班了啊,表一没你可怎么行,你能不走吗?你能别学你那导演吗?你学表演很合适啊!上次回课还哭那么好看。”
都怪纪颂平时太爱笑了。
他一哭起来,所有人都心疼,着重关注了他的哭戏,意外地发现纪颂流眼泪很有委屈的破碎感。
“……”
纪颂有些无言以对,“没事,我听学校安排。而且我们又不是见不着了,比如这走廊、宿舍,还有咖啡厅,平时都还能见面的啊。”
同学遗憾摆手:“但不是同学了呀,那不一样。”
“一样的。”纪颂垂眸看向赵逐川。
“好了,我去复习了,你赶紧给川哥去办公室拿个体温计吧。”同学说。
“哎,行。”
纪颂垂眸,看见赵逐川搭在桌上的手臂依旧有力而舒展,搭在桌沿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
那指端的指甲剪得匀净,却在刚才双手交握时刮得他掌心很痒。
他猛地就想起宋微澜和林含声当初转去播音班的那天——
赵逐川的手也是这样搭在桌边,像等着有谁去牵一下。
纪颂想都没想。
他就那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