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野来劲儿了,转动脑袋给纪颂展示他扣着两枚小金环的耳朵,一抹发顶,自豪道:“什么呀,我这是小时候就打了的。因为我爸妈说不打耳洞的人下辈子可能变成驴。”
“……”
金耳环闪瞎了纪颂的眼睛。
他配合叹息:“我失去了做驴的机会。”
现在才五月份,还没到开空调的时候,只有黑板边放了个空调扇在呼啦呼啦乱吹。
顶上风扇旋叶转得慢,风却不小。
纪颂视线缓缓下移,看前座赵逐川头顶的几根头发随风动。
他起身,走到桌前屈起手指敲了敲:“醒醒。”
同时,上课铃也响了。
赵逐川抬头坐起来,舒展开四肢靠着椅背,目光还带有倦意。
纪颂指指自己的右耳,强调:“喏。打完了。”
再挑了下眉毛,他转身走回自己桌前,准备入座。
门口传来铿锵女声:“纪颂!回你座位上坐好,你们老师要来了。”
金姐穿了套干练的薄西装在门口抱着胳膊点人头数数,数完又拎着她的大托特包开始挨个收手机。
等收到第二排一个同学桌边时,金姐厉声:“还有一个呢?也拿出来。”
纪颂趴在桌上静观一切,心想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金姐的法眼。
他已经上课看见那座位上的哥们儿玩俄罗斯方块好几天,早看得不爽了!每次都堆方块不严丝合缝,非要留些小空隙,玩不明白还要玩!
周末来上课的老师大多有周密繁忙的本职工作,比如今天上午来授课的老师洪鸣就是本地电视台一位颇有名气的主持人,据说带出过不少央传的学生,自己在外还开有工作室,来集星讲课纯属没太多准备的连轴转。
集星这种大拿老师讲课讲得好,偏心的情况也毫不遮掩。
洪鸣演示稿件结束,挪过椅子往讲台边一坐,拿名单开始点名让学生回课,第一个就点林含声。
“第二个孟檀,准备一下。”洪鸣扶正领带,击掌一次,“开始。”
前五个回课的同学都是班上有播音主持基础的,从小就开始学,每个人发音都标准,洪鸣还特地留意到了坐最后两排的赵逐川,点他起来问了名字,又让他坐下。
这是赵逐川第一次上洪鸣的朗诵课,手里的稿件随机分发,有诗歌、散文、台词、小说。
他刚好抽中了篇幅不短的小说。
“哇,你字这么多?”林含声看了眼自己新抽到的短篇诗歌,“要不我们换换?”
赵逐川漫不经心道:“没事,都一样。”
教室玻璃窗外,金姐来巡课,旁边还跟着每周偶尔能见得到的彭校长。
纪颂第九个回课,他抽到的是散文。
除了台词,他自己觉得最难的也是散文,之前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洪鸣就说他感情不够充沛,嗓子还没完全打开,知道短视频文字自动生成配音吗?你就差不多,念书像念经,重音有问题。
不愧是靠嘴皮子赚钱的老师,骂人都押韵。
纪颂忐忑不安地刚站起来,教室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