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范张了张嘴,还想再为孙坚辩解、争取几句:“国公爷,我主他………荆州内部复杂,需时间整合,骤然与伪朝决裂并出兵,恐生内变……能否……”
“没有能否!”张世豪断然打断,语气不容置疑,“孤不是在与孙文台商议,而是在给他最后的机会!你今日便可将孤之言,原封不动带回!告诉他,孤的耐心有限!伪朝覆灭在即,他若还想在荆襄苟延残喘,就必须拿出让孤看得见的诚意和行动!否则……”
张世豪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叉出去!”
“吕先生,请吧。”之前引路的文吏立刻上前,语气虽然依旧客气,但动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吕范知道再留无益,心中一片冰凉,只得对着张世豪再次深深一揖,声音干涩:“范……遵命。定将国公爷之言,一字不漏,禀报我主。”
说完,在满厅文武或冷漠或嘲弄的目光注视下,吕范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身,跟着文吏离开了大厅。
直到走出府邸大门,重新坐上马车,吕范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发现自己的内衣已被冷汗浸透。
“好一个张世豪……好一个燕国公……”他喃喃自语,脸上满是复杂之色,“霸道,强势,不留余地……这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气概吗?”
他知道,自己带回的消息,将让主公孙坚陷入前所未有的艰难抉择。
吕范离开后,大厅内的气氛并未立刻松弛。
张世豪拿起孙坚那封未曾开启的密信,随手丢给一旁的郭嘉:“看看孙文台都写了些什么废话。”
郭嘉接过,拆开快速浏览一遍,笑道:“主公,与吕范所言大同小异。先是追忆旧情,再是诉苦辩解,最后委婉试探,希望能‘各守疆界,永结盟好’。哦,末尾还附了一份厚礼单,金银珠宝、荆楚特产倒是不少。”
“永结盟好?”岳云嗤笑一声,靠在椅背上,“他孙文台也配与主公‘盟好’?不过是败军之将,穷途末路,来求一条生路罢了。主公方才那番话,正是敲山震虎,逼他现形。”
贾诩阴柔的声音响起:“主公明鉴。孙坚枭雄之性,绝不甘久居人下。其此番遣使,名为试探,实为观望。若我军势衰,或与曹操、袁绍陷入苦战,其必趁火打劫,或助伪朝,或自立。若我军势如破竹,其则可能真如主公所言,反噬旧主以求存。然,逼其立刻与伪朝决裂并出兵,恐其狗急跳墙,反而促使荆州上下齐心,死战到底。”
张世豪微微颔首:“文和所言,孤岂不知?然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伪朝虽连遭重创,然诸葛亮非易与之辈,若得孙坚水军全力协助,据长江天险死守,虽最终难免覆灭,却要耗费孤太多时间与兵力。天下未定之处尚多,益州、交州、凉州,乃至草原西域,皆需料理。孤没有时间在江东与诸葛亮、孙坚玩拉锯战。”
他目光扫过众谋士:“孤今日如此强硬,就是要打掉孙坚的侥幸心理,逼他尽快抉择。同时,也是做给曹操、袁绍,乃至益州刘璋看!让他们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若肯早降,或戴罪立功,尚有一线生机。”
郭嘉拱手道:“主公深谋远虑。然孙坚是否会按主公之言行事,尚在两可之间。需做好其拒不从命,甚至与伪朝
更紧密绑定之准备。”
“那是自然。”张世豪淡然道,“甘宁的水师要继续保持对长江口的压力,并寻机袭扰江东沿海,让刘冲和诸葛亮喘不过气。陆师方面,黄忠、赵云所部,加强对寿春方向的压迫,但暂不发动总攻,给曹操持续放血,也让袁绍不敢轻易抽调兵力。另外……”
张世豪看向贾诩:“文和,派往益州的使者,有回音否?”
贾诩回道:“回主公,首批使者已至巴郡,正在与刘璋接触。刘璋性格暗弱,麾下派系林立,东州派与本土派争斗不休。据报,其对中原战事持观望态度,既惧我军兵威,又惮刘备宗亲身份及诸葛亮之名,暂未明确表态。然其麾下别驾张松,似乎对我使者颇为热情,暗中多有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