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比联军任何快船都要迅捷,转向如臂使指,常常三五艘一组,如同水上的狼群,高速切入联军船只之间的缝隙,用弩箭和火箭进行骚扰,或者利用坚固的船首进行凶狠的冲撞,一击即走,绝不停留。
联军船只往往顾此失彼,阵型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陈翊和韩当几乎同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宝船的拍杆如同悬顶之剑,让人难以真正贴身。弩箭的精准点杀让火攻难以为继;敌方快船的机动分割则让联军无法形成有效的合力。
“将军!我们的火船根本靠不上去!”
“右翼被敌快船冲散了!”
“荆州孙少将军那边被两艘敌海鹘船缠住了!”
坏消息不断传来。
联军虽然奋勇,但在燕军系统性的装备、战术和训练优势面前,仿佛一拳打在铁壁上,自身伤痕累累,却难以撼动对方分毫。
伤亡在持续增加,而战果寥寥。
孙策挥舞长枪,刚刚挑飞一名试图跳帮的燕军水兵,回头望去,只见自己带来的十艘快船,已有三艘或沉或燃,剩下的也被分割开来。
他心中又急又怒,却也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与这等强敌的差距,并非单凭勇武可以弥补。
韩当见状,知道再硬拼下去,只是无谓的消耗。
他当机立断,命令旗手向陈翊方向和孙策方向同时发出信号:“事不可为,交替掩护,撤!”
陈翊也看到了韩当的信号,他虽心有不甘,但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伤亡和越来越被动的局面,知道徐庶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
“传令!各船交替掩护,向长江口撤退!挂起撤退信号灯!通知荆州友军,一同撤离!”
凄凉的撤退号角声在战场各处响起。
联军船只开始艰难地脱离接触,向后撤退。
一些被死死咬住的船只,则主动承担了断后的悲壮任务。
甘宁在“镇海”号上看得分明,冷笑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传令,各舰稳步推进,弩箭延伸射击,给我咬住他们的尾巴!命令‘镇海’舰,升起主桅重型弩箭,给他们的归路‘送行’!”
联军仓皇退却,燕军并不急躁冒进,而是保持着严整的阵型,如同驱赶羊群般缓缓压上,宝船侧舷的弩箭和拍杆,以及那些灵活的海鹘船,不断给撤退的联军造成伤亡。
就在联军大部分船只踉跄退入长江口,以为终于要脱离那恐怖巨舰的打击范围时——
“嘎吱……嘣!”
一声格外沉闷、格外响亮的机括声,从“镇海”号那如同城堡般的船楼高处传来。
众人骇然回首。
只见“镇海”号主桅下方一个加固的平台处,一门体型远超侧舷弩箭、需要十余人操作的超重型床弩,正缓缓调整着方向,那弩臂上搭着的,是一支如同短矛般的巨型弩箭,箭头上绑缚着浸透火油的麻团,已然点燃!
“放!”甘宁勐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