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问,“我不喜欢你,你会把我关起来吗?”
不知道是问的席沉衍,还是那位养了很多年的徒弟。
“不会。卿卿,你只要开心就够了。”席沉衍答。
季卿笑了,对上了席沉衍的视线,在人黑沉沉的眼珠里,找到了如今的模样。
眉眼弯弯,阴霾和执念散去,好似看见了春日里簌簌抽芽的青草。
做错事的,一直不是他呀。
前尘种种,总该随风散去。
季卿任由人抽走他指尖上的烟,看着黑夜里的点点微光熄灭,成灰成土。
他想,总归不修无情道,不用想着大道至公,不用背负整个修真界的因果,不用被条条框框束缚。
死道友不死贫道,才是我辈修行人的信条。
他本就坏,守什么世俗和规矩。
季卿扣住席沉衍的手腕,看着人脸上的诧异表情,问:“衍哥,我可以利用你吗?”
席沉衍笑笑,像是猜到他要做什么,顺着力道轻轻在唇边落下一吻。
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与胆大包天的试探。
他回:“可以利用我。”
身后轰隆一响,像是拳头击打树木的声音,而后是树木倒塌的牙酸声响。
被他亲的人笑开了花,把头埋在他的肩窝,轻声道:“你也是真不怕呀,那人凶得很,你什么能力都没有,就为了我,不管不顾和他对上?”
席沉衍圈着季卿的腰,像是不在乎这些,安抚般地拍着季卿绷紧的背。
“卿卿,你回来了,我和严俞都在的。不会强迫你,不会拘着你,只想看着你,守着你。”
季卿正低着头,想着席沉衍不问他这么做的理由,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喻纠该不会伤害他的。
也因此错过了席沉衍的表情。
陈书涵却看得清清楚楚,看着教科书里多智近妖的人,眉眼温和,冷静和睿智飘飘然散去,只知道用手圈着人,送出一颗真心。
天色黑沉,一盏盏路灯亮得惊人。
“困了,我想回家。”
“嗯,饿不饿。”
“有点。”
席沉衍牵着人往车上走,“我学着做了海鲜面,可以帮我尝尝吗?”
车门打开。
季卿点头,准备进去。
喻纠按住了季卿的小臂,脸色并不好看,声音倒是温柔,“师尊,徒儿错了,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季卿没理,拍开喻纠的手,离开了。
海城的天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像什么都变了。
薄荷画廊里,张倩优窝在季卿办公室的躺椅上,一口接着一口吃着酸甜可口的提子。
“老板,听说了没,席家和喻家又对上了。这次真是你死我活的架势,我还是真切感受到了,三十六计是可以放在商战里的。”
季卿满不在乎地“嗯”了声,继续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