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并不好,也没那么喜欢你。你对我也只是利用而已。所别用那样情真意切的眼神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始乱终弃的坏种。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情谊可言呢?你给我种下同心蛊,我屡次抛下你,我舅舅险些杀了你,你应该恨我才对。
对,明明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
江落却表现得浑不在意。
情绪最激烈时,傅溶拿刀子顶着她,她都不反抗。
她的忍让更像是一种纵容,故意敞开软肋,默许傅溶对她做任何事。
可人怎么能完全没脾气?
这种无底线纵容,又需要他用多大的代价去偿还?傅溶无法想象,也想象不出来。江落表现得越热情,往那无形天平上添加的筹码越多。而恐怖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天平的另一头那头放着什么。柳章显然知道,让他离江落远一点。
“傅溶。”
江落的声音响起。
傅溶闭上眼,千言万语积攒在心头,化为无形重压。
江落摸了摸他眉心的折痕,打断他思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傅溶偏头躲开,江落的手停在半空中。他不看她的眼睛,看着旁边的灯罩,生硬切断了某种暧昧氛围。江落察觉到他微妙的排斥,收回了手。
灯如红豆,寂静无声。
好半晌过去,傅溶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吃饭了吗?”
“没有。”江落道。
“在这待着,我去一趟厨房。”
傅溶去厨房给她拿东西吃,江落独自静坐。
这是傅溶小时候住过的房间。
几天分离,见不到面,氛围完全变了。柳章这一招果然了得。
江落自认为表现得无可挑剔。傅溶却性情大变,对她的态度冷硬。两人之间生了芥蒂,再也没法回到从前天真无邪的状态。江落把玩着床头一只小瓷人,来回琢磨。
逻辑上来讲,她只要一直表现出傅溶喜欢的样子,傅溶就会喜欢上她,顺理成章接纳她。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既玄妙又复杂。稍有偏差,全都不对劲了。她很可能功亏一篑。
柳章说她虚情假意。
妖本无心。她上哪去找一颗真心送给傅溶?
谈情说爱不就是繁衍的前戏吗,为什么越来越复杂。
江落在屋里转了一圈。这儿比楚王府宽敞,布置得富丽堂皇,整齐干净,没有人气。住在这的人似乎是打算随来随走的,包袱都没有收起来。说明傅溶还是会回楚王府。
片刻后,傅溶推门而入。他一手揣着包花瓶碎片,一手提着食盒。江落坐下来吃东西,傅溶自顾自拼花瓶。江落瞧他不理自己,对那堆碎片十分宝贝,问道:“这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