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黎真是意外纯情呢。燕白燃心中感慨,嘴上却不饶人,俯身低声:“玄黎闭眼作甚?”
“本座花钱看教学,小倌收钱做教学,可有哪里不妥?”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钱货两讫。
“……并无不妥。”白封礼哑然,无从反驳,只能闭目沉息。
“玄黎真人……你若当真心无杂念,即便目之所及再旖旎,也应毫无波动才是。”燕白燃凑近些许,低声蛊惑。
“修道之人,由心观人。心中无欲,眼中便无念。玄黎真人,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燕白燃温声说着激将之语。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白衣青年睁开了眼,只是脸上面无表情,周身寒气无声愈盛。
“嗯……”不远处,两人吻至动|情,衣衫散落。
白衣青年的耳尖悄然染上绯红,强行镇静观看的冷静神色隐隐泄露一丝无措慌乱。
燕白燃眼尖瞧见,眸子微微眯了下。
“哗啦——”燕白燃忽然抬手一挥,床榻至桌前凭空出现一张薄纱隔帘。
虽只是让远处的景象多了层朦胧,却让桌边青年微微松了绷紧的神色。
燕白燃眼睑微敛,垂眸饮了一口温茶,也不知为何忽作方才之举。明明是特意带人来观摩学习,而今,隔了层纱帘,怕是只能学个大概。
似乎因为有客人观看,帘子那边的音调多了几分刻意的勾人婉转,燕白燃却觉得乏味刺耳,还不如看身边面无表情的青年强装镇定。
“玄黎可还看得清如何进行?”
“……”白封礼借着回话侧头撇开视线,微微沉默一瞬,方才低声回问一句,“魔尊不觉此举荒唐吗?”
“不觉。”燕白燃回道。
青年神色一滞,无声深吸一口气,抬眸径直看向燕白燃的眼睛:
“在下一心向道,对情|爱之事并无任何兴趣。”
“宗门自幼教导,修道之人戒贪戒色。如今魔尊带我来此烟花之地,尽览情|爱之事,究竟是何用意?”
燕白燃指尖轻弹,一道隔音屏障悄然形成。
此刻,燕白燃嘴角噙着的笑意终于淡去。他懒懒转了转指尖的茶盅,掀眸看向白封礼。
“本座到底是何用意,玄黎真人当真猜不出吗?”
白封礼沉默,唇瓣紧抿。
“玄黎,你应当知道,早在无极剑宗将你送与本座之时,你就已经被当成弃子了。从你被送出的那一刻,就连无极剑宗门徒身份,也不复存在。”
“玄黎,该认清现实了。同本座论道这些时日,以玄黎的聪慧,怎会猜不出,本座留你便是为了双修。而论道,不过遮掩之说罢了。”
相处多日的平和表象被撕开,冷酷的现实也被毫不留情戳破,白封礼垂落的鸦羽狠狠一颤,眼尾晕出一抹红意。
燕白燃视线轻轻扫过白封礼眼尾湿红,脑中忽然冒出初见那日,堂下白衣青年傲然又孤寂的身影。
莫名的,不自觉咽下了更伤人的一些话。
“本座并非不解风情之人,不然也不会带你来此观摩学习。”
“同样是双修,比起不通门窍生疏而毫无体验感的麻木运动,掌握技巧你爽我爽岂不更好?”
“玄黎真人认为呢?”
“在下认为,唯有夫妻方可同被而眠行亲密之事,魔尊与我不过相识几日是连名字都不知晓的陌生人,如何做得?”白衣青年冷着一张脸说完,站起身,“在下乏了,先行一步,就不陪魔尊继续看这场荒唐了。”说罢抬脚便走。
然而,刚经过燕白燃面前,一只手臂横伸出来,捉住他的手腕用力往回一拽。
倒向软榻刹那,白封礼掐诀欲稳住,一股魔气却突兀出现冲断施法,燕白燃随之欺身,紧紧扣住肩膀,将白封礼禁锢在软榻一角空间。
燕白燃漆黑精致的凤眸紧紧盯着白封礼:“照你这般说,合欢宗之人,人人皆婚,同修之人皆为道侣?”
白封礼哑然,向来灵敏的大脑,突然想不出反驳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