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在场。
对了!
她写下“《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画了个破折号,犹犹豫豫地写下不确定的“《雨水直接打进眼睛》”。
模仿着借书卡背面那一行铅笔字迹,曲邬桐落下“我总会梦见你”。
很模糊,曲邬桐在本子上输入数字与日期。
“0404”与“6月5号”并肩而立。
习惯性地重新验算这一页笔记,曲邬桐冷不丁想起“雅典学院”表彰榜上属于第一名的沉默的奇怪反光;一同抄写下来。
这一些毫无理由的从天而降的字眼很快就将一整页a5笔记本挤占满。
曲邬桐第一次察觉自己对于游戏的超绝耐心与惊人求知欲。
但其实参考答案册此刻就在她身边,只要开口,曲邬桐猜梁靳深不会拒绝告知她所有正确答案。
幼稚的竞争心回溯,她又变成十七八岁别扭的曲邬桐,不愿意认输,也不愿意求助,一个人埋头苦写,也总能解出自己的
正确答案。
曲邬桐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己。
睡觉时间,可今天的心情过于雀跃,以至于曲邬桐难眠,把休息的番茄叶蜡烛同学唤起来加班。
伸手,用手臂从梁靳深腹部环过,不老实地假装不小心去蹭他的腹肌,她今天用的是他的沐浴露,靠在他胸前,闻到的全是自己的味道。
软声,曲邬桐故意用气声说话,“我的腰不痛了。”
她的皮肤吸饱了番茄与草木的气息,梁靳深不说话,试图解开她用手在他身上打的结。
可曲邬桐的眼睛锲而不舍地在追问一个答案,
她的眉毛很细,青青的,总会让梁靳深想起小时梁桥曾带他练过的国画。
入门学了好几个月的画竹子,她的眉毛就像某枚完美的竹叶,有让他联想到竹叶青,一眼就酒醉。
千百片竹叶掉落,压在他脖颈上,迫使他低下头,用嘴唇去碰她的眉。
分不清谁的呼吸在急促,梁靳深继续亲她的眼睛,她的雀斑,她的鼻尖以及她的唇。
一张脸红得像樱桃,一张脸红得像番茄,望着彼此的眼睛,甜蜜的缱绻的情愫在眉梢眼角徘徊缠绵。
曲邬桐的丝质睡裙上被攥出柔软暧昧的褶皱,他手指的温暖触感晕在身前,需要咬住唇才能拦住那些羞人的声音。
偏生不想让她如愿,梁靳深张口去咬,不舍得下口,刚留下牙印就松口,伸出舌头细细地舔,她只能将脑袋紧紧埋在他脖颈中。
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处于缓慢融化状态的奶油蛋糕,或者是一球奶油冰淇淋,曲邬桐没由来地想到一个词——作茧自缚。
墙上的烛火痕迹一晃一晃,曲邬桐的喘息也一声一声。
那一件她万分宝贝的宝蓝色真丝睡裙不知什么时候被褪下,梁靳深随手丢到梳妆台前的凳子上。
握住她的脚踝,曲起,他俯下身,低头,那些曾面红耳赤记下的笔记已经在实战中变成条件反射般的固定步骤,吞咽声与水声作伴,将他那一张脸淋湿。
眼前只看得到他有些长的头发与宽阔的肩背,还沾着洗漱时的湿气,曲邬桐仰头,伸手去摸他的头发。
舔唇,梁靳深看着面前满脸潮红的曲邬桐笑,提议:“跟我一起去健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