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有种心烦意乱的憋闷感。
——她这么大度让他和关情合作,是毫不介意他的从前吗?
——她有朝一日也会如他关注她那般吗?为他焦虑,为他吃醋?
——她这些天在他的身边笑那么开心,在他的身旁任他予取予求,是否也已经有那么一丝丝心动?
再回陈柏贤的话就带了一丝漫不经心:“我有自己的考量,不会让您难做的。”
小区的大门口跑出来几个小男孩,咋咋唬唬举着手里的摔炮往地上甩,尖叫声里伴着噼里啪啦炸裂的声音。
他的车窗没有关上。
陈柏贤疑惑:“你现在在哪里?”
海城禁烟花已久,那绝不是在本地能听到的响动。
陈谨川面不改色:“跟朋友在外地。”
挂了电话才看到许云想发来的消息,他低头一字一句地回过去:【还没有,在你家楼下,刚刚接了个电话。】
许云想下来的时候,陈谨川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穿着人字拖就“啪嗒啪嗒”跑出来的女孩将一个大芒果举到他的车窗前,声音雀跃,带着献宝一般的表情:“今天在佛祖面前求来的贡果,你也有份。”
记忆里电话那头的叮嘱他报身份证号码和护照号码的女声和此刻的声音重叠,陈谨川的心绪被奇异抚平,他含笑问:“那你的呢?”
许云想:“……我可以和我爸爸妈妈分着吃。”
去庙里的时候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多出来一个男朋友,贡果都是按人头求的。
陈谨川:“我也吃不下那么多,我们一起,车上有水果刀。”
车门打开,她又坐上了副驾驶。
水仙芒的馥郁香气飘散鼻端。
其实在车上切芒果真的挺麻烦的。
锃光瓦亮的中控台上得扑上干净的袋子,再垫上一层厚厚的纸。
而车里的灯开着,浅灰色的西装在灯下折射出高定西服的饱满光泽,红宝石的袖扣闪着动人光芒,而芒果的汁水四溢,弄脏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陈谨川的车上甚至备有银色的小叉子。
他用湿纸巾擦干净手,挑起黄色果肉喂给许云想,“你什么时候回家?”
果肉酸甜,肉质细腻。
许云想顿了顿,认真回答:“我吃完芒果就回去。”
她下意识地以为他说的父母家。
“衣衣,我说的是,我们的家。”
他称那个几十平米的公寓为“我们的家”。
许云想想到自己改签的那张机票,这是否算得上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他开车过来见她,她改期提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