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者完成彻底的结合之后,两个人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对方的身体。对于足够相信对方又足够强大的进化者来说,更是可以让对方的身体被自己的情绪感染。
——在哭的人究竟是谁?
或许是西茜娅·李。
但曾奕星总是忍不住要想,要哭的人是她吗?
华夏大使馆二级武官的思考也影响不了别人。
利马斯特飞船上几个进化者和硅基生物在电磁场中各种信号乱甩,一个普通人当然进不了这种变异脑电波的讨论群。所以曾奕星也是只绕开了这里的各式仪器和焦虑人群,走到了飞船窗户前面,自己独自注视这颗地表变化已经明显得可以用普通人的肉眼看见的卫星。
倒是利马斯特人的反物质导弹已经消失在了他眼中。
那导弹相对于星球太小,太空又太黑暗。
在近乎无穷无尽的紫色晶虾遮掩下,已经没人能用肉眼发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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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物质导弹还有五分钟进入卫星引力圈。
林娜在精神连线中终于听见了一直磨牙的西茜娅发出了控制不住的一声哭泣。
而哨兵的右手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能在最快的时间中关闭导引仪,将它和林娜的神经接驳终止后可以直接拔出还不影响逃走的发力角度。
然后西茜娅就那么坚持地将林娜的右手放到了这个位置。
在这一段沉默之中,林娜·阿德尔终于叹了一口气。
“‘这样一直坚持着,五分钟后就麻掉没办法使力了。’”
哨兵说话的声音很轻,或许这只是她一个和西茜娅·李说话的习惯。
然后她在精神连线里听到了哭声。
‘要是我放手的时候你开始反抗我怎么办!’
‘我没办法做到在和你对抗的时候还能操纵你的身体做到精密的动作!’
灰林鸮在精神领域中收敛羽翼,一直掩藏在那星球崩塌的灰烬之中。在向导回响在如同星空的精神领域中的哭声里,它很轻声地叫了一声。
栀子花的香气缠绕在灰屑中,也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样慢慢放开了弥漫的范围。
而哨兵仍旧用会被风声掩埋的声音说话。
“‘那么,你要我做到什么呢?’”
‘我要你活着!’
‘我说过了那么多遍了——我只要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