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坐在床头,双手环着南宫珝歌的肩头和腰身,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拈着汤勺,别扭地将汤递到怀中人的嘴边。
她,则喜滋滋地靠在他的怀里,嘴角带着笑,呼吸却是起伏不定,时轻时重,时缓时急。
方才两人的僵持中,她的胸口再度抽搐地疼痛起来,她下意识地捂着胸口,用力地吸着气,可是每一口气进入肺中,都拉扯着内腑越发疼痛,甚至,她的肺就象漏了个洞,无论她怎么呼吸,都仿佛喘不过来气。
吸气也是刀割般的疼,不吸气更是无法忍耐的痛。她甚至连在床上打滚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那里,无力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他的臂膀刹那间将她拥进了怀中,掌心贴在她的胸口,真气缓缓地输入她的筋脉中,他输的很慢,因为她的筋脉承受不起。
随着他的动作,她原本就散乱的衣衫前襟彻底散开,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但此刻的肌肤,并不能带来旖旎和遐想,她胸口的位置,数根银针与肌肤持平,深入在骨肉当中,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伤,看到这可怕的画面,可她却似乎没有很震惊,而是怔怔地盯着。
他的真气很快地缓解了筋脉抽搐带来的疼痛,他这才缓缓地收回了手,低头间,却看到她衣襟散开,春光乍泄的场面。
脸色微红,他轻轻地将她地衣衫拢上,努力镇定地为她系上衣襟,只是那手指,却是控制不住的笨拙。
明明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无数次地为她舒缓筋脉,无数次地看过她的身体,却不知为什么,面对着清醒的她,他居然不自在了。
直到他系好了她的衣襟,他顺势搂着虚弱的她,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额头,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她在咝咝啦啦的呼吸中抬头询问他,“我为什么会受伤?”
她看到了他眼底瞬间的愧疚,他不自觉地转开了脸,无法面对她探究的眼神,哑然的嗓音飘荡在她的头顶上方,“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把我戳成这样的?”她狐疑地看着他。
“不是。”他艰难地开口,“但是……”
“不是你戳的,你道什么歉?”她冷不防地回了句,把莫言到了嘴边的话顶了回去。
在他记忆里,南宫珝歌是内敛的,万事看破不说破,习惯给人留有余地,也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背负,这般直来直往地说话,他一时间竟然有些适应不了。
“那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有我在。”他拿过鱼汤,轻柔地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她慢慢地喝着,鱼汤温温的,入口刚好,鱼肉的鲜甜完全炖入了汤底中,即便没有太多的调料,原本的味道也让人十分满足。
她很安静地喝着,他也认认真真地喂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鱼汤,仿佛在检查有没有遗漏的鱼刺,目不斜视,专心致志。
直到他感受到了她的眼神,已经停留在他脸上很久了,那火辣辣的感觉,逼得他不得不抬起了头,“你看着我干什么?”
她懒懒地窝在他的怀里,这个角度刚好能够不费力地抬头,将他近在咫尺的容颜看得真切。
他的红发束在身后,却依然束不住那隐隐的张扬之势,就象他身上的气势,无论如何隐忍,也遮掩不住那种傲然之中的凌厉。
他眉目深邃,不同于寻常男子的柔美,身躯高大矫健,也不是时下对男子的欣赏,但她就是觉得他好看,一种昂藏俊朗,如烈火般耀眼。
她脱口而出,“你真好看。”
他拿着羹匙的手一抖,羹匙里的汤重新洒回了碗里。
“我是怎么忍住没要了你的?”她十分疑惑,“难道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