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叩首答道:“民女不敢欺君,它只能让不愿糊涂的人,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
当夜,御膳房奉旨撤换了所有熏香烛台,改用无烟炭灯照明。
而沈瞎子,在隐居西山后,也并未真正沉寂下来。
他将倾注了无数心血的“醒炉居”交予玄尘子打理,自己则携带一只神秘的漆盒,隐入了西山深处。
临行前夜,他秘密召见了李芊芊。
他将漆盒交给李芊芊,语重心长地说道:“这里面有三十六洞天真传符令,也有我这些年记下的百条暗线。我不再唱书了,但你要记住——最厉害的火,是让人看不见的。”
几天后,“醒炉居”悄然改名为“明心书院”,开始招收寒门子弟,讲授“民生六艺”:炭、水、粮、药、织、信。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位讲师,竟然是曾为东厂审讯犯人的老仵作。
如今,他摇身一变,成了“毒炭辨识法”的专家,站在讲台上,向学生们传授着如何辨别劣质炭火的知识。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开始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匿名布施。
有人将劣质炭火换成优质白炭,只要凭着一筐黑炭,就能领取半袋署名为“拂尘炭”的白炭。
而所有署名,皆为“种草人”。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沈瞎子还命玄尘子在“明心书院”开设了一门特殊的课程——“识谣课”。
在这门课上,玄尘子会教导学生们如何辨别真假流言,如何看穿隐藏在谣言背后的阴谋。
为了配合“识谣课”的教学,沈瞎子还亲自操刀,撰写了一部全新的评书——《草魂记》。
“话说那株小草,不是从土里长的,是从百万人心头热气里蹦出来的。”说到此处,沈瞎子停顿了片刻,望着台下一名东厂退役的番子,意味深长地问道:“你说,你当年放火烧窑,可曾想过,灰烬也能开花?”
那名番子闻言,浑身一震,当场痛哭伏地。
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平静之下,往往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这一天,陈皓正在皓记酒馆里忙碌着。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皓哥,不好了!朝廷的人来了!”
陈皓闻言,手中的酒杯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朝廷的人?他们来做什么?”
年轻人焦急地说道:“他们说……说咱们聚众惑民,要查封净尘驿的祭坛!”
陈皓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走吧,”他对身边的柱子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去看看……”
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割般刮过脸颊,净尘驿的土地仿佛也被冻得失去了血色。
陈皓站在皓记酒馆门口,远远眺望着驿站的方向,眉头紧锁,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阴沉。
朝廷,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吗?
礼部的公文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然而,周文远那联名上奏的消息,却像一缕阳光撕裂了乌云,带来了一丝希望。
特别是翰林院那三位附议者,如同暗夜中的星火,足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