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羽淡淡道:“沁姑娘言重了,既然我们不算外人,那么唐门有难,我们自也不能袖手旁观。”
许敛宁却道:“这样也罢,有些事情我们也不好参合,明日就离开。”
唐沁一脸愧疚:“招呼不周,实在歉疚,以后两位再路过蜀地,自当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只怕以后没这个机会来蜀地走一遭。”许敛宁微微一笑。
唐沁含糊以对,后又闲谈几句,便匆匆走了。
许敛宁悠然道:“今夜看来不用睡了,只在唐慕华门外守着瞧瞧。”
司空羽待一想之后也明白过来:“你说,他们有对头找上门来,唐潇会趁机动手?”
“若是换成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时机。”她凝目看着远处,自语道,“我以前也是这么对人的,终有一日来了报应,我……”
“老天知道你现在改过了,一定不会罚你的。”
她笑了一笑,淡淡道:“年长日久的,都成了习惯,怎么还改得掉?”
司空羽见着她的笑颜,心下一热,忍不住问道:“如果,我说如果张兄他身遭不测,你……”
许敛宁轻声打断他的话:“若是他不在了,我便替他好好活下去,我这条命是他换来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她偏过头看着对方,一字一缓:“如果,你是想宽慰我说,以后还碰见一个在意的人,他要是看见必然也会欣慰什么的……依他那个性子,只怕不会这么想。我可不想夜夜噩梦见他耍赖撒娇地闹。”
“是吗。”司空羽只觉无端一阵冷。耍赖撒娇的御剑公子张惟宜,果真是噩梦。
待他回神过来,她转身回客房了,余光所及,只剩下一片淡绿的衣角。
他也回客房补眠,不知怎么却睡不熟,眼前总是晃着各种各样的面孔,这样半睡半醒间已经挨到了傍晚。前来送饭的丫鬟看着他娇笑:“司空少爷,你怎么睡得连中饭都不吃了?”司空羽微微一笑:“昨晚睡得不踏实,结果一下子就睡过了。”
他等不及天色完全暗下来,便去舅舅背山那面的窗子守着,待过了一个多时辰许敛宁才飘然而来。
司空羽自知之前失言,看见她还微微有些不自然。可对方却坦然在一旁藏身,不忘传音揶揄一句:“你到的真早。”
他转过头去盯着舅舅房内的动静,只觉得今夜过得当真不自在。
正等到昏昏欲睡之时,忽见一个人影轻飘飘地落在两人藏身之地附近,随即信手退开窗子进了房。那个人影,分明就是唐潇。
许敛宁忍不住向窗格又挪了一步,只听唐慕华既惊且怒的声音道:“怎么是你?”唐潇哼笑道:“叔父,我瞧你也是年纪大了,这关头还问这些话。”
唐慕华啪得将一件事物丢在桌上,似乎是玉佩一类的东西:“那么这个东西还是你做些故弄玄虚的把戏找出来的是不是?”
唐潇看了桌上的玉佩一眼,不屑道:“叔父你别明知故问了。你难道忘记你胸口这么长的疤是怎么来的吗?”
唐慕华沉默一阵,竟没有接话。
唐潇摇了摇折扇,慢条斯理:“你是不敢说,还是当真忘记了?”
许敛宁越听越奇,只觉得整件事完全陷入一团迷雾之中。
“现在那些番邦子找上门来,你身为门主,明日又该如何应对?”唐潇叹了口气,语气柔和,“若你不叫人来刺杀我,也许我也不会如此——”他一句话还未说完,身形一动,手中一蓬铁砂已经漫天撒去,狠绝疾速。唐慕华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这样的距离竟还能一下子反应过来,伸手拉过桌子,将铁砂尽数挡了。唐潇冷笑一声,手中折扇拉开,竟是成了一把短剑,隔着桌子一剑扎进对方胸口:“那晚是你命硬,竟然还能活着回来,今夜却没那么好运了。”然后收了剑,带上门疾步走远了。
司空羽看得惊心动魄,见唐潇走远了,正待从藏身之地出来。
许敛宁抬手拦住他,微微摇了摇头。
只见唐潇去而折返,看了周围一眼又转身走了。
司空羽攀着窗格进到屋子,看了看那些铁砂:“这位唐兄真是好心机,故意不用唐门的暗器武功。只怕那日也是他。”
许敛宁低下身,伸手拾起落在地上的玉佩,自语道:“是重焰宫的。”
江湖中谁都知道那句歌诀,北尊少林南崇武当,二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