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力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抠门,忽的觉得这份礼物有些拿不出手。
罗雁倒一下觉得合适许多,往自己手上一套:“嗯,有点膈。”
周维方也试过,说:“是不怎么实用,光好看了,你可以存在盒子里。”
罗雁哼哼:“我可不是什么都存盒子的。”
又道:“确实挺好看的,谢谢!”
她没有摘下来,看到哥哥回来的时候想着:他什么时候会看见呢。
但罗鸿的眼睛偶尔就像是摆设,一直到吃完饭才发现,扫过妹妹的手腕也没说什么。
倒是罗雁的手往背后一藏,冲着哥哥一个劲地笑。
罗鸿手在妹妹额头按一下,说:“明天睡醒去我那一趟,把这一阵的账算了。”
钱揣在他这也不叫个事。
周维方正好也快身无分文了,说:“行,我明儿估计多睡一会,晚点过去。”
就为这句话,罗雁催着他快点走。
周维方本来打算绕一段跟着他们兄妹走的,被瞪一眼赶紧改口:“那我先回去了。”
大家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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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到家的时候发现父母都不在,面面相觑道:“也下馆子去了?”
罗雁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她掏出钥匙开门,开灯之后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拿起来扫一眼说:“厂里今天放电影。”
罗鸿也凑过来看,评价:“咱妈的字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好意思说别人,罗雁:“妈连学都没上过,已经很好了。”
罗鸿:“我也没正经上过几天。”
这倒是真的,毕竟他刚上学没多久就赶上大听课,复课后没多久就响应号召去插队,现在能把字认个囫囵都算是努力学习过的痕迹。
罗雁:“说不准你老了,也跟爸爸一样天天练大字。”
罗鸿想想都不信:“我哪有那个耐心。”
正因为他没有,出于父子应该有一些共同之处的普遍认知,罗雁总是忍不住想象他爸年轻的时候大概也很意气风发,只是在战争中失去一只手,不得不跛行世间后才开始沉默内敛,
她思及此就叹气,觉得哥哥的活泼开朗起码不失为一种好的象征,说:“也好。”
嗯?居然没有说自己两句。
但罗鸿也没细思,只说:“走啦。”
罗雁进屋拿衣服,顺便把手链存在盒子里,微微地有些出神,伸出手按按自己的嘴角,心想:笑得太开心了吧。
她的情绪本来就是多数时候都写在脸上的,出澡堂的路上也没有收敛好。
好在罗鸿酒劲渐渐上来,也没仔细看妹妹,对着月亮打哈欠:“晚上别洗头,我快睡着了。”
他这一个月也没怎么睡好,有时候一晚上要起来修车趟,头回知道原来夜里的生意还挺好,都琢磨着自己要不要也搬到店里住。
但他仔细一思量就知道不行,毕竟铁打的人也不能天天24小时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