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崇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看着她哭得红肿的双眼,看着她不住颤抖的双肩,看着她泣不成声。尽管她的身旁没有他的位置,他还是舍不得离开,就这么远远地看着,静静地守着,他也觉得心安。
……
安国栋的葬礼,是在死去的第三天办的。
那天冷空气来袭,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的雪从天际洒下来,为整个世界穿上了雪白的袈裟,就像一念身上的孝衣。
一念花了大价钱,让人给父亲赶制了一口红木的棺材,并且在当年母亲下葬的墓地买了相邻的一个位置。
但愿两人在另一个世界还能做夫妻,来生还能做她的亲人。
参加葬礼的,只有寥寥数人,低沉的哀乐下,几个人的表情都是沉郁无比。
徐艳丽出现的时候,雪下得更大。
“哟~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我好歹也是安国栋法律上的老婆不是,安一念,你这样做就太不厚道了,我和你爸还是有感情的。”
这特殊的日子,一念不想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吵。
她忍了又忍,指着大门口,“徐艳丽,如果你是来献花的话,我欢迎你,献完了请你立刻离开。如果你只是来看热闹的,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滚。”
徐艳丽无视她的话,在棺材前来回踱步,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呓笑。
“你爸倒是好,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我和安岩这孤儿寡母的,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徐艳丽!”
一念忍无可忍,怒叱一声。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滚出去,马上滚出去!”
徐艳丽站在原地不走,只是咯咯地笑,“安一念,你没有资格赶我走,在法律上我是安国栋的老婆,他死了,我理应出现在这里!”
“还有,安国栋以前不是有买保险吗?他这一死,能得到好几万块钱吧,怎么,你想独吞?”
唇齿紧合,望着眼前满嘴要钱的女人,一念的脑袋是要炸了,她的眼里,早就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瞪着徐艳丽。
“我爸死了,你休想再从我这里拿一分钱。”
“可是我是你们法律上的妈啊,你和安童生都有赡养义务的。”
“妈?别笑人了,徐艳丽,你不要侮辱了‘妈’这个字,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让人把你请出去。”
“你这脾气,跟那个女人可真像。”
徐艳丽盯着她,那怨怼的眼神,看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安一念,你就不怕……”
“徐阿姨。”
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的安童生打断了她的话。
“徐阿姨,今天是爸的忌日,如果您是来哀悼的,我们欢迎您。如果您是来要钱的,我们现在没有,可是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会赡养您和安岩弟弟的。可是今天,可以不提其他的事情吗?”
“安童生,你疯了。”
一念瞪向弟弟,他这是在胡说什么,那个女人和她的野种,凭什么要他们来赡养,从今往后她都不会再给那个女人一分钱的,坚决不。
安童生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所改变,依旧是望着徐艳丽,“徐阿姨,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所以,如果你不给爸献花的话就请先离开好吗?”
“好。”
徐艳丽点头。
“安童生,你这孩子有出息,不枉徐阿姨也觉得你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