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宁听他说明日,星眸黯淡下来,心中酸涩如潮水般翻涌。
明日……他还不知道,明日她就要正式和杜景辰定下亲事了。
她被他揽在怀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抿紧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说话。”
赵元澈皱眉催促她。
心痛和委屈汹涌而来,姜幼宁终是没忍住,脸儿埋进他怀中哭起来。
她连哭都不敢放声,小小地呜咽着,薄薄的双肩微微发颤。如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山茶,惹得人想将她捧在手心呵护。
两只始终抵在他胸膛上的手伸出去,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脸儿紧紧偎在他怀中。
这是她第一回主动抱他。
赵元澈身子僵住,耳尖悄悄红了。手顿在半空中好一会儿,似乎不知该往哪里放。
她抱得很紧,哭得也凶。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泪水将他的衣襟洇出一大片湿痕。
“好了,别哭了。”
赵元澈的手落下来,轻拍她后背,语气罕见的温和。
姜幼宁反而哭得更凶。
这是最后一次离他这样近。过了今日,她和他不会再有关系。
这一刻,她不想他和苏云轻的事,也不想他去找花魁的事。从前的事,无论对错,都到此为止了。
她没有不甘。
从她心里有他开始,就注定是这样的结局,她从未奢望过。
她宣泄的是不舍。
从明日开始,便桥归桥路归路,真的再无瓜葛。
那一夜,像一场她不敢想的绮丽梦境。
现在,梦该醒了。
“别害怕,母亲那里我会应付。你只要和杜景辰说清楚便可。”
赵元澈揉了揉她蓬松的发顶。
“嗯……”
姜幼宁脸埋在他怀中点头,声音低不可闻。像只危险中找到庇佑的乖巧小鹿。
赵元澈俯首抵着她额头,低声问:“我是谁?”
姜幼宁脸儿一下红透,被泪水浸成一簇一簇的眼睫垂下,不敢看他。
那夜他不许她唤他“兄长”,只肯她直呼大名或是小字。
“嗯?”
赵元澈轻蹭她额头。
“赵玉衡……”
姜幼宁声若蚊蚋,面上的红直蔓延至锁骨下,羞臊地低头,脸儿又要往他怀里埋。羞涩乖软的模样瞧得人心要化了一般。
赵元澈双手捧起她的脸儿,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记轻吻。
*
七月末,正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
韩氏早早布置好镇国公府的花厅,正与杜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