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宁昨儿个一夜没睡,周身酸痛还在,也的确疲惫。
屏风后。
她解开衣裳,低头瞧自己。身上咸湿的痛感悠长绵延,深入骨髓。仿佛余音绕梁,挥之不去。
从锁骨往下,直至脚踝,遍布青青紫紫的吻痕。
赵元澈亲得太凶了。
不过,这么多痕迹她脖颈上硬是没有留下分毫。
反而是她,只咬了他一口,便漏了馅儿。
她将自己浸入浴桶,双手捧起水拍在发烫的脸上。沐浴之后,身上疲惫更甚。
躺到床上时,脑中仍然乱糟糟的,抱着被子想的都是昨夜之事。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了过去。
“姑娘,冯妈妈来了,国公夫人请您去用早饭。”
芳菲的声音传来。
姜幼宁睁眼看看左右,外头天蒙蒙亮,她竟一觉睡到次日清晨。
她撑起身子的动作忽然一顿,巴掌大的脸儿皱起,小腹处还是酸痛得厉害。
“姑娘是扭伤的脚不舒服吗?”芳菲伸手扶她:“要不然我去回了冯妈妈,别去了?”
姜幼宁摇摇头:“母亲难得叫我,不去不妥。”
她起身洗漱穿戴,整理妥当,随着冯妈妈前往主院。
冯妈妈推开门:“夫人,姜姑娘来了。”
姜幼宁提起裙摆,迈过门槛,抬眸间呼吸不由一窒。
高大挺拔的身影不期间撞入她的眼帘。想是待会儿要去上朝,他穿着朱红窄袖朝服,腰束革带。
清隽的面容配上浓烈的朱红,不仅没有半分突兀,反而更显姿仪超拔。
连屋内未灭的烛光都偏爱他,在他周身似笼起淡淡光华。
姜幼宁心一跳,赵元澈竟然也在。
他神态端肃,眸光淡漠。和无数个从前一样,一个眼神也未曾给她。
更叫人觉得,那一夜的靡乱像是一场混乱的梦。
姜幼宁垂下眸子行礼:“见过母亲,见过兄长。”
他和她,本来也不是很亲近的。
除了那件意外。
她是沾过他不少光。但于他而言,一切不过是公事公办,为了镇国公府的体面罢了。
他从未留意过她。
赵元澈坐了下来。
韩氏笑着招呼:“幼宁,来,坐母亲这儿。吃吧,别客气。”
姜幼宁走过去坐下,提起筷子只望着眼前的点心,亦不再看赵元澈。
她明白韩氏让她过来的用意。无非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赵元澈,没有亏待过她。
韩氏抬眼便看到赵元澈脖颈处的牙印。她夹了一只小笼汤包放在赵元澈跟前的粉白釉小碟中:“玉衡,你外面那个女人,不是什么正经人吧?”
姜幼宁闻言手里一抖,筷子上的枣糕掉回盘子里。心里掀起惊天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