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举目无亲的辽国,沈朝青只剩下他了。
这种矛盾的撕扯感,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必须离开,必须尽快!
沈朝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袖中取出那团被揉皱的画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若有人能瞧见,便能发现,那赫然是一幅细致标注的上京城防布局图,墨迹犹新。
这是沈朝青凭借记忆和近日旁敲侧击得到的信息绘制的,是他逃离计划的关键一环。
而此时,走出棠梨宫的萧怀琰,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冷厉。他召来心腹周甲,“去查昭王近来的动向,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回望了一眼棠梨宫紧闭的殿门,补充道,“还有陛下近日在宫中,都接触过哪些人,说过什么话,我也要知道。”
他并非怀疑沈朝青,而是这上京城波谲云诡,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任何可能威胁到沈朝青安全的人和事,他都要提前扼杀。
直到这时,萧怀琰才发现,自己远比想象的更在乎沈朝青。
甚至不愿、也不敢去深思那些可能指向他的疑点。
自从认清自己的心意,将他带回辽国的那一刻起,萧怀琰便已将所有的算计和利用从这段关系中剥离,他想要的,仅仅是沈朝青这个人,安然无恙地待在他身边。
第105章以卵击石,又起风波
正说着,突然一道黑影飞奔而来,跪倒在萧怀琰面前。
“殿下,巫浔他……又不见了。”
“那还不去追!”周甲忙道。
萧怀琰却眯起眸子,“怎么不见的?”
那暗卫道:“您走后不久,医师说他想沐浴,便让我们打水来,没想到打水回来,他便不见了,门口的人和唯一一扇窗户边都守着人,都没看到有人出来!”
萧怀琰冷笑:“走不远,封城找,其余人,军法处置。”
又过了几日,棠梨宫内静谧如常。沈朝青坐在窗边,指尖抚过宣纸的纹理,正凭感觉勾勒着线条。
林绶悄步走近,“陛下,外头传来消息,耶律刺史之子……昨夜醒来,发现自己的右手被齐腕砍了,当场又晕死过去。耶律刺史悲痛欲绝,已在府中设了灵堂。”
沈朝青执笔的手未有丝毫停顿,仿佛听到的不过是窗外落叶之声。
“知道了。”
这怕是萧怀琰的手笔,是为了那日宫门外的纠缠,也是做给那些暗中窥伺的人看的警告。
林绶顿了顿,又道:“还有……秋猎之期已定,三日后启程前往西山围场,陛下,您要去吗?”
沈朝青闻言,轻笑道:“秋猎?我一个瞎子,去做什么?听风声,还是闻血腥气?”
他记得很清楚,原著中这次秋猎,萧怀琰会遭遇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虽查不到昭王直接指使的证据,但其推波助澜功不可没。萧怀琰重伤,辽国内政因此动荡了一阵。他乐得隔岸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