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渊倒不显得紧张,他重复刚才的话:“我说我不是觉得你不好,我——”
“我做了那么多恶事,谢谢你还惦记我,我是个十恶不赦之徒,跟你们清白正道的世家子弟不一样,”魏顺缓缓走过来,压抑着怒气,脸上都没了血色,他低声说,“今后还是别惦记我了。”
张启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刚才去里边逛了逛,有感而发,随口说的。”
“实话告诉你吧,去年下雨那天,在茶坊看见你,我就心悦你了,我入夜难眠,我独自相思,”魏顺终于平静吐露了深藏在心里的这些,他道,“我是断袖,也喜欢过你,这回是真话,我用性命起誓。”
话音落下,张启渊的心口那里,有什么正在一点点往下沉着。
他说:“那现在……”
魏顺:“不仅是现在,往后也没机会了。”
张启渊:“我还想要机会,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让汪霄给我弄了欢好助兴的膏子,本来打算和你试试。”
“你真敢啊?”魏顺发出冷冷一声笑,看着面前人的眼睛,说,“我的‘好哥哥’浑身的花柳,可能我也是呢?”
张启渊忙去抓他的手,说:“我知道那是假的,我都知道,我不会再说了,其实我不是信,而是气不过,听见你跟他的事儿就不舒坦。”
魏顺把手抽走,冷冷地说:“我早已经想明白了,对你就像对平常朋友,我这两个破烂地方你愿意来便来,其余的……还是算了。”
“什么算了?”一口搀着不甘的怒气冲到张启渊的嗓子眼儿,他皱眉、拼命摇头,质问,“还什么都没有,怎么就算了?”
魏顺:“你骗过我,我不相信你。”
他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绕过张启渊往外走,却被他握着手腕,一把抓了回去。魏顺险些跌倒了,愤怒又平静地望向他,说:“你那不是惦记我,是想争风。”
“不是!”张启渊凑近了争辩,眸色逐渐变暗,他道,“那天晚上在酒楼胡同里,别说你忘了。”
魏顺:“你那是趁人之危!”
“行,”张启渊拿他没招儿,突然笑了一声,猛地将他压在了旁边的墙上,低声道,“这次你清醒了,我没有趁人之危。”
魏顺的腰被死死揽着,手腕被抓着,压在头顶动弹不得。他想呼吸,却没法呼吸,因为张启渊再一次冒犯了他,擅作主张地亲上他,连换气的机会都不留。
这回不一样了,没人喝酒,脑子清楚,温度、触感、气味都感受得到,张启渊他一点都不温柔,只顾着自己快活了,把人往死里亲。
魏顺的脊背和手脚发麻。
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试着挣扎,可是没用,他少时净身,长得不够剽悍,即使练过了拳脚,也不是张启渊的对手。
好一阵子,张启渊终于缓缓地松开了他的嘴,并用动情迷乱的眼神看着他,小声说:“就今晚吧,好不好?”
魏顺把视线移去旁边,小声道:“你放肆。”
张启渊:“别不看我,你转过来。”
魏顺:“我说过,我心里没你了,早就忘了你了。”
朦胧的灯影下,魏顺心颤,缓缓转头,面容神色皆有种傲气冷冽之感,他盯着张启渊的眼睛看。
不行,心颤得更厉害。
一刹那,魏顺觉得自己要支撑不住了,那些早早积压在心里的感觉,那些热情和憋闷,那些肖想……一下子喷发,掀动着起伏的心口,制造出紧促的、动情的呼吸。
张启渊吻了过来,魏顺迎了上去,合上了眼睛。
献城投降。
他一下子顾不得其他,情难自禁,控制着那只终于挣脱的胳膊,将它放在了张启渊身上。
徐目半天没等到魏顺出来,再回去,看见后边卧房的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