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杭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头上搭着块帕子,见到二人费力地伸出手。
“嘉儿,月儿,你们,终于,来看,爹爹,啊?”
沈令月使劲掐了一把大腿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谁能想到啊,电音蝌蚪又重出江湖了!
看来沈杭这次是真被气得不轻。
沈元嘉性子急,才在床边坐下便迫不及待问:“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能让二妹去裕王府做妾呢,我们沈家何时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沈杭眨眨眼,竟然流下两行清泪。
“家门,不幸,啊!”
从小到大,他最疼的就是仪儿了,手把手教她写字读书,百般纵容,予取予求。
可她竟敢背着父母长辈做出这等私相授受,不知廉耻的丑事!
天知道当裕王腆着脸喊他岳父大人的时候,沈杭连活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满京城里谁不知道裕王后院是出了名的热闹?
他堂堂礼部尚书,二品大员,一辈子循规蹈矩小心翼翼,临了落了个卖女求荣的名声,让他以后还怎么面对陛下?怎么面对朝中同僚?
沈杭是真伤心了,他最宠爱的柳姨娘母女,接二连三往他心上捅刀。
沈令月反而松了口气,既然是沈颂仪自己作死,只要别连累到沈家就好。
她走到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不紧不慢道:“木已成舟,爹你就是再伤心难过也没用了,谁让沈颂仪她自甘堕落呢?”
沈杭闭上眼,更难受了。
“你,不懂,我的,女儿,怎么,能做,妾!”
这是把他一辈子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啊。
沈令月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不也有柳姨娘?柳姨娘难道不是她爹娘的女儿?怎么别人的女儿能给你做妾,你的女儿就不能了?”
他自己就立身不正,偏宠妾室,现在沈颂仪有样学样,那也是上行下效。
沈杭被她怼得浑身哆嗦,你你你了半天。
“小妹,你少说两句吧,爹现在受不得更多刺激了。”沈元嘉不赞同地开口劝阻。
沈杭面露感动,还是嘉儿懂事……
接着他就听沈元嘉道:“万一把爹气死了,明安还要守孝,就不能参加明年会试了。”
沈杭:……
这都是什么大孝女!
他气得如鲤鱼打挺疯狂扑腾,啪啪拍床板。
“出,去——!”
电音蝌蚪又火力全开了。
沈元嘉从善如流,“爹您好好休息,我和小妹先告退了。”
二人火速退出房间,做贼似的一路小跑到后院,四下无人,看着对方偷笑起来。
沈令月竖起大拇指:“大姐,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