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起事时间太仓促,来不及现绣龙袍了,只能黑袍加身意思一下。
“父王。”
荣成县主用力抓住他手腕,目光灼灼,神情炽热,“您难道想让祖母死不瞑目吗?不如奋力一搏!”
恒王回过神来,眼中满是对庆熙帝的浓烈恨意。
母妃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生了重病?一定是父皇迁怒她,逼迫她!
为了那个女人,他连自己的长子都能革除宗籍,还有什么父子亲情可言!
这一刻,他顾不上去细想荣成县主是如何拿到他在禁军中掌握的人手,又是如何策划了这场宫变的。
他只想冲到庆熙帝面前,将他从那张高高在上的宝座拉下来。
恒王正了正衣领,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然。
视线扫过面前瑟瑟发抖的命妇女眷,他沉声道:“各位夫人留在此地不要走动,待本王办完了正事,自然会将你们平安送回府上。”
众人噤若寒蝉,胆子小的连哭声都不敢流露出来,只能死死捂住嘴巴。
沈令月和燕宜挡在孟婉茵前面,眼珠转个不停,疯狂思索破局之法。
直到燕宜环视过殿内众人,发现了一丝古怪之处。
“……高贵妃呢?”
荣成县主也在问同样的问题。
林贤妃的棺椁停在正殿,两侧的偏殿和厢房是给宫妃和一些上了年纪,身体不好的命妇休息的。
毕竟庆熙帝只是要她们进宫哭灵,又不是要她们来陪葬。
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连跪七天,加之仪式已经到了尾声,大家也想偷个懒摸个鱼,跪一会儿就去后面歇一会儿。
如今偏殿厢房内休息的夫人们都被挨个“请”了出来,却独独少了高贵妃的人影。
荣成县主拧紧眉头,她原本的计划是先趁乱抓住高贵妃,带着她去前朝要挟庆熙帝写下退位诏书。若是他不肯,那就杀了高贵妃祭旗,正好坐实了庆熙帝受妖妃迷惑,昏聩无道的罪名。
结果现在第一个环节就出了问题,最重要的人质没了?
她叫来守在殿外的禁军头领,让他带人冲进后宫,掘地三尺也要把高贵妃找出来。
黑压压的兵卒如乌云过境,片刻后,周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哭喊声。
沈令月默默攥紧拳头,恨得牙直痒痒。
宫变的重点难道不是擒贼先擒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老皇帝,完成权力交接吗?
老皇帝还没死呢,你这就开始在后宫烧杀抢掠起来了?
恒王你好歹也是个皇子,你不是农民起义军啊!
什么破宫变,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沈令月在心里骂骂咧咧,大概是她身上的怒气太过浓烈,好死不死地吸引了荣成县主的注意。
没能抓到高贵妃,她心里正烦躁着,一扭头就看到沈令月这个“旧恨”,冷哼一声,大步向她走来。
“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