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淮还没反应过来,沈令月已经冲到燕宜身旁,一把将她搂住,笑道:“我愿意我愿意,别说借给你了,我送给你都可以!”
裴景翊嫌弃地扭过头。
大可不必,九思院并不欢迎你。
……
深夜,二人偷偷来到停放尸体的空房间,一推开门便有一股森森凉气扑面而来。
沈令月打了个哆嗦,颤巍巍对燕宜道:“为什么屋里这么冷啊?是不是她的怨气不散……”
燕宜拿出火折子点亮一根蜡烛,冷静道:“是裴景翊让人在屋里放了冰,你别自己吓自己。”
沈令月松了口气,又觉得此刻自己站在这里十分魔幻。
曾经她还是一个不敢直视尸体的小女孩,现在都敢大半夜摸进停尸间,待会儿还要……
“害怕吗?”
燕宜手里举着蜡烛,转头看她,幽幽的火光照得她脸上明灭不定,仿佛添了几分鬼魅之意。
她对沈令月道:“你只要记住,我们是来做好事的,我们不会让她枉死。”
沈令月看向前方,尸体身上盖着白布,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做了个深呼吸,认真点头,“没错,真正该害怕的人是安王才对。”
凭什么他杀了人还能当做无事发生一般,美美享受荣华富贵?
既然律法不能还她一个公道,那她们就用自己的办法,替她讨回来。
燕宜走到长桌前,掀开白布,向她微微躬身。
“得罪了。”
……
“你是说你们兄弟俩去庄子上钓鱼,结果却钓上来一个丫鬟,还是安王别院里的逃奴?”
庆熙帝饶有兴味地看着站在下方的裴景翊,“然后呢?这点小事也值当你进宫一趟?”
“陛下明鉴,区区一个丫鬟确实算不得什么。”
裴景翊面容凝肃,不疾不徐道:“是微臣的妻子心善,不忍见那丫鬟曝尸荒野,便令人将其带回庄中,寻一吉日安葬,入土为安。”
“结果就在发丧途中,棺内传出诡异声响,打开一看,那丫鬟面容之上七窍流血,口吐金丸。”
裴景翊从袖中取出一个白帕包着的事物,放到身边小太监手捧的托盘上,又对庆熙帝一躬身。
“金丸中藏有字条,微臣看过后不敢耽搁,立刻送入宫中。”
庆熙帝终于有了几分兴趣,招招手让小太监将那金丸呈上来。
只是一想到这东西是从死人嘴里抠出来的,他皱了下眉头,对小太监道:“你来给朕念念。”
能在庆熙帝身边伺候的太监,都是在内书堂认过字读过书的。
小太监将金丸从中间掰开,小心地取出里面的字条展开,定了定神念道:“青雀啄龙冠,白蟒吞长安。落日燕归来,玄甲裂坤元……陛下饶命!”
念到最后他也察觉出不对劲,扑通一声跪下,不停磕头求饶。
庆熙帝的脸色瞬间冷沉如寒霜,犀利的眸光有如实质,紧紧钉在裴景翊身上。
“你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