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还不经意地朝他抛了个媚眼——也不知道能有瑶娘几分功力,反正她眼皮子差点抽筋。
华公子把院门完全打开,一脸正气:“无妨,你就坐在院中稍微歇息片刻,我开着门,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啊……好,麻烦公子了。”
沈令月跟着他进了院子。
要不是亲眼见过他和小姑的腻歪劲儿,沈令月都要以为他真是个正人君子了。
难道是她演戏的功夫还不到家?还是这小白脸一心盯准了裴玉珍,对外面的莺莺燕燕都封心锁爱?
华公子进屋一趟,出来时空着手,面露歉意,“茶水刚好喝完了,夫人若是不急,我现在就去厨房烧水沏茶,你稍坐片刻,很快就好。”
沈令月笑着点头:“麻烦公子了。”
她在石桌旁坐下来,环顾一周,看到西边廊下遮阴处摆着一座巨大的香炉,四周散落着一些蓝蓝绿绿的粉末,混着尘土,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对面嫂子说有个老道士来找过他,每次一来院子里就冒烟。
难道这座大号香炉是炼丹用的?
沈令月瞥了一眼西边厨房,华公子正蹲在灶台前,背对着她引火烧水。
她假装起身溜达,欣赏墙根下的葫芦藤,一步步挪到香炉附近,飞快抓了一把地上的粉末,用帕子包起来塞进荷包里。
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带回去给燕宜看看。
华公子端着茶壶出来时,沈令月还坐在石桌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腿,仿佛走了太久的路,很疲惫的模样。
“茶水有点烫,还得晾一会儿。”
华公子在她对面坐下来,客气地寒暄:“夫人要找的亲戚姓甚名谁,住在哪一户?你跟我说说,兴许我还见过呢。”
沈令月:……你自己才搬来几天啊就敢跟我装坐地户?
可疑,十分可疑!
不过她本就是来刺探敌情的,既然华公子愿意聊,那就聊呗。
沈令月张口就来,编了一个“成亲三年无子,丈夫无能婆婆难缠,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上京寻亲”的故事。
她讲得活灵活现,那叫一个细节充足,剧情生动。
华公子听得认真极了,配合地做出各种表情,时不时还用他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她,一副感慨惋惜,感同身受的模样。
沈令月:……不愧是专业的,很有妇女之友的潜质啊。
“夫人千里迢迢来京城寻亲,若是找不到亲戚的下落,可有什么打算?”
华公子一脸关切,仿佛为她考虑,“京城居,大不易,你一个独身女子,就算手中尚有余钱,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可不是吗,我母亲给我陪嫁的几千两银子一点儿都不经花,我这次全都带出来了,还指望着京城的亲戚帮衬一二,帮我投几个铺子,或是在京郊买田置地,反正坚决不能便宜了我那不中用的夫君!”
沈令月不断完善自己“在婆家受委屈,但手里有钱,娇纵又没什么心眼”的小媳妇人设,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轻易相信了华公子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冲他大倒苦水。
果然,听说她陪嫁丰厚,华公子的眼神又热切了几分。
仿佛沈令月的银子比她这个人更让他感兴趣。
他轻咳一声,给沈令月倒茶。
“承蒙夫人信任,愿意与我说这么多话,相逢即是有缘——”
随着他抬起手腕的动作,宽大的衣袖里骨碌碌滚出几个小小的金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