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月继续一脸好心地为他解说:
“刚才我们已经当众证实,你并非尤家血脉,真正的侯府千金是尤念娇,你的义姐,或者也可以说——是你儿子尤凤年的亲生母亲?”
轰!
这下人群直接炸开了锅!
满院子的宾客都一副被雷劈过似的表情,反应慢的脑子已经不会转了。
裴景淮站在一旁,一脸淡定地欣赏着沈令月搞出的大场面。
问就是他已经被这个大雷劈过一次,劈着劈着就习惯了。
不过这种众人皆劈我独醒的感觉,真的好爽啊_
不远处,孟婉茵搀着太夫人的手臂,小声问:“母亲您累不累,要不要坐下来歇会儿?”
“不用不用,我就站这儿看得才清楚呢。”
太夫人摆摆手,脖子抻得老长,目光炯炯,半点没有平日里动不动就犯瞌睡的模样。
她一脸容光焕发,精神十足。
“陶敏敏啊陶敏敏,你也有今天。从前就数你心眼子多,看看,这不就遭报应了?”
沈氏说得没错,这等惊天动地的大热闹,非得亲自在现场看来才过瘾呢!
这一趟出门可太值了!
……
“你刚才说,凤年是他们俩的……孩子?”
桑夫人跌跌撞撞而来,看着十五年未见,几乎已经忘记面容的尤正良,声音发颤:“夫君,原来你没死啊……那你为什么不回家?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才让你宁可放弃世子的身份,也要待在外面?”
她今日原本是不被允许出席的,因为东乡侯夫人说她一个寡妇不好抛头露面招待客人,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院子里,到时给她送去一桌席面就行了。
从她嫁进来十五年,年年如此,桑夫人以为自己早已习惯。
习惯了寡妇的身份,习惯了被人在背后议论克夫,习惯了沉默应对一切。
哪怕她一年到头都在操持中馈,哪怕她全心全意教养嗣子,可还是不被允许出现在席面上。
如果尤正良一直还活着,那她这十五年算什么?
东乡侯夫人一口一个克夫地指责她,又算什么?
还有尤凤年……他不是东乡侯夫人从尤家族里抱回来的孤儿吗?说他父母双亡,只剩一个老祖母无力赡养,才会过继到她名下?
见尤正良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桑夫人眼神有一瞬涣散,转身抓住沈令月的手腕,“我见过你……你是元嘉的妹妹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桑夫人不自觉用上了力气,沈令月感觉到小臂有点疼。
但她没有吭声,因为她知道这点痛比不上桑夫人这十五年来所遭受的万分之一。
她只是轻轻地按上桑夫人的手背,认真看着她的眼睛,点头。
“是,我以名誉向你担保,我所说的一切绝无虚言。”
“还有我,我是人证!”
裴景淮看够了热闹,一个箭步出溜过来,认真替沈令月背书。
“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尤凤年管他姑姑叫娘,还问他爹怎么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