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还没有看到实物,但他已经预感到那册子绝对不简单,可能比他用九个月时间发现的所有都要贵重。
如果探子是奔着春桃,或者既奔春桃又奔他而来,那事情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之前对方肯定不知道春桃手中有东西。若不然她不可能离开刺史府一年多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对方连他爹这等朝廷命官都敢下手,春桃一个草民绝活不到现在。
所以在这之前他们都不知道春桃手里有东西。可能现在也不知道。
而他把春桃收来做丫鬟后突然出现人盯着他们。
那最坏的可能就是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暴露,背后的人已经明确确定他前来幽州的目的不纯。
如今对他们监视怕是在暗探他是否藏有什么证据,待发现后统统消灭,连同他们主仆四人的性命一起!
天色湛湛,顾辞攥着手中笔尖稳稳写下一行字帖。
希望不是最坏的那一个。
但如果就是最坏的那一个
他划下最后一笔,
薄如柳叶的唇冰冷的抿起。
身系他们四人的性命,他不能手软。
“小曲。”
“诶!”
他放下笔,回头看向姜小曲,“数钱。”
“是。”
姜小曲抱出钱匣子,然后在窗口能看到一半的地方开始大大方方地算账数银子。
银子是数给对面探子看的。
因为这几日反监视他们发现,对面那探子是个手脚不太干净的人。
这种人最致命的一个弱点就是贪财。
白花花的银子一下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他们在反其道而行,引对方上钩,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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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探子一路悄悄跟着明路到城中,见他去沈侯府送礼,然后又跟着回去平康镇。
今后的几日他提防着几个心眼,因为对面那日的突然举动让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若是被发现自然是他办事不利,回去禀报肯定少不得一番责罚。虽说这趟差事没什么油水,但探子也不想平白泡汤一趟,万一是他多虑了对面人其实没有发现呢?况且大年根儿底下家家户户正常都拾到院子。
抱着侥幸和谨慎的心态,探子窥视的动作愈发隐秘。
在今后的几天,他见对面把院子彻底收拾了一遍,然后在四周墙沿和房顶几处做下铁钉陷阱来防贼用。
临近年底了小偷多,很多人家都会这样来防贼。
除此之外那主仆四人除了日常吃喝行走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瘫子少爷就是日日看书看书看书,几个仆人就是做事休息,实在没事做的时候那瘫子少爷就给他们发纸写大字。
简直就是一院子书呆子。
探子终于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