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探子来报,果不其然夺城之后已经开始严密检查,如今大规模行动显然是不可能了,芜华只好带了几百人的军队作掩护,便装前行。
广陵郡王和她装扮成商人,把运输粮饷的马车改造成运粮车,假装进城贩米。
芜华自己伪造了一张通关牒,以防范的搜查。
他们平安进了城,但是城里似乎很是荒凉,街上尽是唉声叹气,乞丐们都死的死残的残,普通的人家姑娘都不见了,只剩下几个老东西守在门口哭泣。
街上走着走着还有一些化为焦炭的房屋,浓浓的烟雾还在往上窜,周围蔓延着刺激的气味。
忽然,芜华拉过广陵郡王,用袖子遮住了他的眼睛,飞快的把他带走。
芜华把头转过去,她看了那些不好的东西。这时她的眼睛看得十分清晰。有一具已经烧焦了的尸体被掉在房屋内,身上还插着房梁木。那房梁木直穿过身体,尾端又被房子压住,于是把这具干尸似翘板一般被抬了起来,就悬在空中,怒目圆瞪的看着街上来往的过客。
芜华的眼睛太好了,好到一眼就能看见尸体上的血泪。她不想让广陵郡王看到这些,便带着他快点离开。她脚下一绊,正踩到一个人的头颅。
这驱使她掩住了郡王的眼睛。这个少年已经长得高她一些了,她便抬起手来把他整个头罩住,说道:“殿下别看,我带着你走便是。”
这些惨状,让她想起了当年在突厥的时候那段时光。那时萨雅兰不断地威胁着她,时常虐杀从中原抓获的战俘。
这是野蛮人的手段。芜华脑海里只想着这么一句话。她保护着广陵郡王走到了安全的旅站里面去,打算休息一下再走。
此地不宜久留,芜华感觉到阴森森的气息压抑着自己。这里是没有阳光的地方,这里是地狱。她必须趁早让广陵郡王远离这样的地方。
“姨娘,头罩可以撤了吗?”广陵郡王坐在客房内问道。芜华
去到驿站之时,驿站只剩下一个打杂的伙计了,她拿出一袋银子,又搬出一些粮食给了驿站的人,这才换的这一件客房。
如今这个地方除了商人没有人再经过,途经休息的商人也是休息一小会就走,没人敢在这里逗留。
“殿下先睡吧,切记别把头罩拿下。”芜华安排了亲兵在门口防守,她看郡王睡下了才敢离开。
芜华离开后,广陵郡王摘下头纱,眼中神色讳莫如深。
陆安这边,裘无双经过几天医疗已经恢复元气,她立刻又从病床上起来操练军队,那仗势震惊了整个陆家军。
“我担心无双的身体吃不消。”云意繁在军营里看着裘无双练兵,担心地说。
“人各有志,现在重担在她的身上,焉能安心养伤?”烈风如是说:“她只担心时日无多。”
城池不断失守,让他们逐渐沮丧起来。军士都颓废起来,甚至有些人还想不顾战事回乡去。云意繁想着之前芜华军事演练那一套,好找机会给兵士们升职加薪。可现在这个关头没有人会管这些。他们宁愿弃战,也不愿再正面对敌了。
裘无双看着这沮丧的士气,自己操练了许多天却没有成效,她气的把红缨枪摔倒地上,质问道:“战事在即!你们怎可这么沮丧!”
“难道你们的父母、妻儿,都要为了你们的愚蠢付出代价吗!”裘无双开始解下自己的铠甲,把它甩了八丈远:“还是你们觉得你们太厉害,能打的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