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一样?”程耿反问:“她先开口,说明她也撑不住了。这对我们,是好事。”
“这……”
独臂师长被噎住了。
“总司令还没说话,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程耿的眼神陡然转厉。
将领们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他们悻悻地退后几步,但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信使,充满了不善。
帐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陈庆之的身上。
陈庆之没有去接那份意向书。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个信使,那个沐瑶派来的,年轻的信使。
他仿佛能透过这个年轻人的身体,看到背后那个端坐在京城,俯瞰着棋盘的女人。
她又赢了。
在自己这边刚刚下定决心,准备咽下屈辱去求和的时候,她的人就到了。
她甚至剥夺了他们“主动求和”的权力。
她用这种方式,兵不血刃地,再次掌控了整件事的主动权。
她告诉他们,停战,是我提出来的。
和谈,也是我恩准的。
你们,只能接受。
何其霸道。
何其……沐瑶。
“好。”
许久,陈庆之缓缓吐出一个字。
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接受。
只有一个“好”字。
他走下主位,没有去拿那份意向书,而是与信使擦肩而过,走到了巨大的沙盘前。
“回去告诉沐总统。”
陈庆之的手指,点在沙盘上,那个刚刚被程耿插上红色旗帜的,相箕山第一道防线的位置。
“三天后,辰时。”
“谈判地点,就在这里。”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是他的回应。
也是他的反击。
你想谈,可以。
但地点,我来定。
就在我刚刚从你手里夺下的阵地上谈。
我要让你的人,踩着你们自己人的尸骨和鲜血,来和我说话。
帐内的工农军将领们,瞬间明白了陈庆之的意思。
他们胸中那口憋屈的恶气,终于顺畅了些许。
一个个挺直了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