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让同志们安心操练,仗,有的打。”
“是!”
参谋转身,脚步坚定地离开了指挥部。
门被重新关上。
屋子里,又只剩下陈庆之一人。
他脸上的平静,终于像面具一样,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没有再去看那份报纸。
而是缓缓走到墙边,看着那张被他视若珍宝的世界舆图。
那上面,有沐瑶用朱笔画下的,通往世界的航线,有她标注的,遍布各州的矿产资源。
更有她在角落里,用极小的字写下的一行批注。
“子由,世界很大,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星辰大海……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京城”那两个字。
那里,曾是他许诺要回去的地方。
如今,却成了他必须攻下的城池。
他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梅园初见时,那个倔强地说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少女。
想起宫门诀别时,那个在他怀里,欣然应允他求娶的王妃。
想起那个将《资论》手稿交给他,眼中闪烁着颠覆世界光芒的革命者。
她们都是她。
可她们,又都不是现在这个,站在高台上,称他为“匪”的共和国总统。
他懂她的谋划。
不破不立。
她需要一场战争,一场彻彻底底的,新旧思想的对决,来清洗这个国家最后的脓疮。
从而,收获最纯粹的信仰,获得最绝对的权力。
他什么都懂。
可懂,不代表不会痛。
那是一种心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的,空洞的痛。
陈庆之收回手,走到桌案前。
他没有去看京城的方向。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最终都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炭笔,转身走回那张巨大的炎黄共和国全图前。
他的手很稳。
炭笔划过图纸,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
一条粗黑的,不容忽视的直线,从淮水开始,一路向北,将整个共和国的版图,清晰地一分为二。
线的一边,是沐瑶的南境十八州。
第116章我曾迷恋过你,直到你成为了人民的敌人!
另一边,是他治下的北境十六州。
这不是国境线。
这是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