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力?”独臂师长愣住了。
“没错,劳动力!”程耿向前一步,决断铿锵有力。
“你们以为她在优待战俘?她在跟你们讲仁义道德?”
“狗屁!”
“她是在做生意!一笔你们所有人想都想不到的,一本万利的生意!”
“她把那些战俘编成劳动改造兵团,让他们去开荒,去修路,去挖矿!她用你们送过去的人,去建设她的后方,去生产更多的物资,然后再用这些物资,制造出更多的枪炮,来把我们剩下的十几万人,也变成她的劳动力!”
“你们不是在消耗她!”
“你们是在给她输血!是在帮她建设共和国!”
程,耿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帐内所有人的心上。
独臂师长脸上的愤怒,渐渐变成了愕然,最后化为一片苍白。
其余的将领,也都面面相觑,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们引以为傲的计策,那个“不费一兵一卒,吃垮共和国”的妙计,在程耿这番剖析下,竟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幼稚。
他们成了最大的傻子。
成了敌人最得力的帮手。
陈庆之摩挲着子弹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着程耿。
“你说的,有证据吗?”
“证据?”程耿自嘲地一笑:“我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讲武堂陆军系第一期学员,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我的老师,是共和国最顶尖的军事理论家。我比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共和国的军队,更了解沐瑶的战争思想。”
“她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更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她比任何人都理解‘战争经济学’!”
“她颁布《战俘优待条令》,不是因为她心软,而是因为在她眼里,一个活着的战俘,价值远比一具尸体要大得多。”
“她要的,根本不是相箕山这一城一地的得失。”
“她要的是我们这二十万人!”
“她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变成她工业帝国版图上的一颗螺丝钉!”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将领们感觉自己的后背,阵阵发凉。
如果程耿说的是真的,那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古代的君王,而是一个精于计算,冷酷到极点的资本怪物。
“所以,你叛逃,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
陈庆之的决断,打破了沉默。
“不。”程耿摇了摇头。
“我是来告诉你们,怎么打败她。”
他看向陈庆之,决断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总司令,您想赢吗?”
“不是靠投降这种小聪明,换来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