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家出两百万!入股铁路!”
“我李家也出两百万!纺织厂的股份,我们包了!”
整个大殿,彻底疯了。
一群平日里算盘打得噼啪响的铁公鸡,此刻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股份和议员席位,争得面红耳赤。
沐瑶站在沙盘旁,冷眼看着这出由她亲手导演的狂热戏剧。
她知道,从今天起,南境这片土地,就彻底姓沐了。
这些被她用“利益”和“权力”捆绑上战车的乡绅巨贾,会比她手下最忠诚的士兵,更渴望共和国的成功。
因为,共和国的每一块砖,每一根铁轨,都刻着他们的名字,流着他们的血汗钱。
夜深了。
殿内的喧嚣早已散去,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久久不散的酒气。
沐瑶回到偏殿,身上也沾了些酒味。
她不喜欢这味道。
她走到水盆边,用冷水洗了把脸。
冰冷的触感,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些。
她换下劲装,只着一身单薄的白色中衣,坐在灯下,开始处理白日积压的公务。
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窗棂上。腿上绑着一个极细的竹管。
是北边来的。
沐瑶解下竹管,抽出里面的纸条。
是陈庆之的字,瘦劲,锋利,一如其人。
信很短。
誉王驳回了与天胡国的通商条约,下令紧闭国门,严查出海商船。
议会因此事大乱,誉王一派的旧臣,与主张通商的新派官员,在议事厅里,几乎打了起来。
信的末尾,只有一句话。
“子由恐有负云娥所托,京城风雨欲来,望君珍重。”
沐瑶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条,久久没有动。
烛火在她清冷的眸子里,跳动了一下。
誉王闭关锁国。
蠢,但意料之中。一个靠着旧勋贵扶持上位的议长,根基不稳,自然要先清除异己,斩断一切不受他控制的外部联系。
他想把共和国,变成他誉王府的后花园。
此刻,陈庆之正独自一人,站在京城那场政治风暴的中心。
他这个“外交部长”,在闭关锁国的国策下,成了一个笑话。
誉王,是在逼他站队,或者,是想借机拔掉她安插在京城的这颗钉子。
她该回信吗?
告诉他如何应对?如何合纵连横,在议会里为自己争取生机?
沐瑶的指尖,在纸条的边缘,轻轻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