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会想到这些?怎么会想到要把衣服褪去?
可,未等她分辩出自己为何会这样,唇角已经被两片柔软的东西轻压住。
傻妮抬起眼皮,就看到于渊放大的,亲近的脸。
头脑里“轰”了一声,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屋里的灯,不知何时已经灭了个干净,整个院子里都沉在黑暗与静谧里。
山头上的弯月,早已西斜而下,藏到了树的后面,把本来就朦胧的月色,弄的更加迷离而暧昧。
篱笆墙边缘的两个人,久久站着,被微光拉长的影子,重叠在一处,唯美又隽永。
傻妮直到第二天醒来,脸还是发烫的。
她躺在干草铺成的床铺上,一手捂在面颊上,一手放在胸口,许久没动,心里却“咚咚”跳个不停。
昨晚于渊说过的话,到现在才绕过整个百毒山,可能还得再加一座大雪山,回到她的耳朵里,进入她的意识里。
他说:“西域之行,收获良多,今夜亦是。”
他说:“以前只知你委婉温柔,这一次,才知原来你心中自有山河。”
他说:“大公子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当初娶你过门。”
他说:“我答应过你,以后会办一个隆重的婚礼,正式娶你入于家,这事一定会做的。”
“……”
他说了许多话,许多许多话,是傻妮嫁给他这么久,第一次听到的,也是两人之间最私密的话。
过去他们好像一直在谈日子怎么过,直到昨晚,才一下子说到了彼此的情感。
此时,当这些话一句一句重回到她脑子里时,属于昨晚的激动与亲密,仍挥散不去,也让她百感并集。
不知不觉,成婚已有几年。
于渊对她绝对是好的,事事想着她,顺着她,家里的事,也是以她为主。
但是两人之间,始终都像隔着什么,哪怕他们也相拥过,也亲密过,但那种总好像是亲情有余,男女之间的情感不足。
傻妮觉得,她和于将军之间,还是隔着距离的。
这距离不是他说一些话,或者做一些事就能缩短。
也不是她换一个身份,或许他改一个处境,就能消除。
直到此刻,那些过去点点滴滴,各着于渊昨晚的甜言蜜语,一块涌进她的脑子里。
她才知道,大概以前自己真的是多想了。
他们之间早已经很近很近,只所以没有像别的夫妻一样,只不过是因为于渊身上有毒。
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其实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情感,反而还越来越深了。
他们,大概真是相爱的吧?
与同情,与亲情无关,也与身边的人和事无关,就是单纯的,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倾慕一个男人。
如此简单,也如此明了。
傻妮把身子翻到里边,自顾地笑了起来。
这时,门却在她身后打开,萧柔茵笑咪咪地探了头进来:“音音妹妹,起床啦,是不是昨晚太开心,连时间也忘了?”
她这一说话,才把傻妮从于渊的漩涡里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