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茶色眼眸渐黯,指关节隐隐发抖,蠢死了,既无力与江埕抗衡,为何不像前世那般自尽。
铁笼死寂,陆衡之漆黑的长睫垂落,拿石块砸起铁笼的门锁,他砸的用力,双手渗出鲜血。
他眼神微颤,停下动作。
阿虞是生是死,与他有何干系。
祸害遗千年,她心肠如此歹毒,疼死她才好。
疼死也活该。
他眼尾泛红,用药敷手,又忍不住盯着那药。
片刻后,铁笼门锁被砸坏。
白皙修长的手鲜血淋漓,陆衡之没什么反应,翻找起火折子。
他是为了自己着想,与阿虞无关。
一根绳上的蚂蚱,她死了,他也落不得好。
惨叫凄厉,他眼神冰冷,踹向紧锁的大门,声音震耳欲聋。
他与江埕不共戴天,自是希望江埕早些过来,才能跟他同葬火海。
天色昏暗,冷雨连绵。
陆澈行面白如纸,咳出鲜血,无力跪倒在地,温柔又悲凉地看着阿虞,“奴不敢奢求主人的原谅。”
“奴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他黑眸湿漉,声音沙哑,“只是想问问主人,如若奴未被江埕利用,没有伤害过您……”
“奴是不是能陪主人很久?”
话落良久未有回应,陆澈行缱倦笑起,泪不禁掉落,他呼吸急促,心脏绞痛,咳的愈发厉害。
鹤毒不止会武功尽失,更会使人命不久矣。
他温柔笑着,自知活不过今晚了。
“主人,再唤奴声十三吧……”
“求求主人了。”
又是一口黑血吐出,阿虞垂下眼,淡淡道,“那件黑袍是我浸泡的鹤毒,你很清楚。”
“可也是主人亲手缝制的。”陆澈行长睫轻颤,病态笑道。
他生来就是个不讨喜的存在,是庶子又命数不祥,被母亲厌弃,抱到乡下养大。
那户人家许是得了授意,苛刻虐待他,吃不饱,穿不暖已是常事,直至五岁,母亲忽然将他接回。
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他,他以为日子终于好过些时,有一天几个面似恶鬼的巫医将他抱走,他害怕哭泣,母亲却未阻拦。
那些人将他泡进药罐,药罐里全是毒虫,咬的他身上没一块好地方,他嗓子哭得沙哑,也没人理会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