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眯着眼望去,只见那片岩壁上果然挂着几个形状奇特的果实,上下两室,中间细缩,正是苦瓠的模样。“走,小心点。”
几人拴好马,从布包里拿出登山用的绳索和铁爪。王宁第一个攀上岩壁,他手脚并用,在藤蔓间寻找着力点,粗布褂很快就被汗水浸透。张娜和王雪在下面紧张地看着,林婉儿则在一旁随时准备接应。
“哥,你看那边!”王雪忽然指着另一侧的山道惊呼。
王宁低头一看,只见刘二带着几个壮汉正往这边赶,为首的刘二手里还拿着根铁棍,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是孙玉国的人!他们想抢苦瓠!”
林婉儿眼神一凛:“你们先采,我去引开他们!”说着,她从皮囊里掏出几颗石子,扬手就朝刘二等人的方向打去。
“谁?!”刘二被石子打个正着,疼得龇牙咧嘴,“给我追!肯定是百草堂的人!”
几个壮汉立刻朝林婉儿追去,林婉儿身形矫健,在林间穿梭如飞,很快就把他们引开了。
王宁松了口气,加快了攀爬的速度。他抓住一根粗壮的藤蔓,借力向上一荡,终于够到了那串苦瓠。他小心翼翼地用镰刀割断藤蔓,将苦瓠放进腰间的布囊里。
“哥,快下来!”王雪在下面喊道。
就在王宁准备往下爬时,忽然感觉脚下的藤蔓一阵晃动。他低头一看,只见刘二竟然又绕了回来,正拿着铁棍使劲砸着他脚下的藤蔓!
“刘二!你找死!”王宁又惊又怒,连忙往上攀爬。
张娜在下面急得快要哭出来:“王宁!小心!”
刘二狞笑着:“王宁,识相的就把苦瓠交出来!不然我让你摔成肉泥!”
王宁死死抓住岩壁上的一块凸起,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看着下面气急败坏的刘二,又看看怀里来之不易的苦瓠,忽然有了主意。他从布囊里拿出一个苦瓠,朝刘二晃了晃:“想要?自己上来拿!”
刘二眼睛一亮,竟然真的开始往上爬。王宁等他爬到一半,忽然松手,那苦瓠“啪”地一声掉在刘二头上。刘二猝不及防,被砸得头晕眼花,脚下一滑,“啊”地一声惨叫着滚了下去。
剩下的几个壮汉吓得不敢再动,王宁趁机爬下岩壁。
“哥!你没事吧?”王雪扑上来,上下打量着他。
王宁摇摇头,拿出布囊里的苦瓠:“没事,你看,正宗的野生苦瓠!”
张娜接过苦瓠,仔细端详着:“这苦瓠长得真好,上下两室,中间的细腰也很明显。这下咱们有希望了。”
就在这时,林婉儿也回来了,她脸上带着些擦伤,却笑得很灿烂:“那些家伙被我引到沼泽地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咱们快走吧,天黑前得赶到山下的客栈。”
几人收拾好东西,牵着马往山下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王宁看着怀里的苦瓠,心里充满了希望。但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等着他们。
在云雾山的另一侧,孙玉国正对着钱多多发脾气:“废物!连几个苦瓠都抢不到!”
钱多多唯唯诺诺:“孙老板,那王宁太狡猾了……不过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在山下的水源里下了点‘料’,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孙玉国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很好,钱老板,这次要是成功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回到百草堂时,天已擦黑。王宁刚把装着野生苦瓠的布囊放在案上,张阳就端着盏油灯凑了过来,昏黄的灯光映着他满是皱纹的脸,眼神里满是急切与担忧。“掌柜的,这苦瓠采得不容易吧?”他伸手想去碰,又怕碰坏了似的缩了回去,“可这玩意儿毒性烈,炮制时得格外小心,一步错,就可能出人命。”
王宁点点头,解下沾着泥污的粗布褂,露出里面干净的短衫。他走到药案前,将苦瓠一个个摆开,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端详——这些苦瓠外皮淡绿,中间细缩如腰,果蒂处还带着新鲜的藤蔓,正是炮制的最佳状态。“张阳叔,您经验足,帮我盯着火候。娜姐,你准备好清水和竹筛,等会儿去皮后要立刻浸泡去毒。雪儿,你去把《本草纲目》里关于苦瓠的记再找出来,咱们再核对一遍药性。”
几人立刻行动起来。张娜端来一盆清水,水里撒了些盐,她纤细的手指在水中轻轻搅动,盐粒很快化开。“爹以前说过,苦瓠去皮后用盐水浸泡,能中和一部分毒性。”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小刀,小心翼翼地给苦瓠去皮。刀刃划过苦瓠的外皮,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淡绿色的果肉露出来,带着一股清新的苦味。
王雪捧着《本草纲目》跑过来,书页上还夹着她做的书签。“哥,你看!书上写着‘苦瓠,去皮切块,盐水浸一宿,晒干用,可减其毒’,跟嫂子说的一样!”她指着书页上的字迹,眼里满是兴奋。
王宁凑过去看了一眼,点点头,拿起去皮后的苦瓠,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放进竹筛里,再将竹筛浸入盐水中。“得泡够一夜,明天再拿出来晒干,然后才能入药。张阳叔,您明天一早帮我盯着,别让水泡干了。”
张阳连连应下,又忍不住叮嘱:“掌柜的,明天煎药时,剂量可得拿捏准了。苦瓠性寒,又是有毒之物,少了没效果,多了就会伤人。”
王宁心里记着这话,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到药案前,看着泡了一宿的苦瓠块,颜色已经变成了浅黄,苦味也淡了些。他小心地将苦瓠块捞出来,放在竹匾里晒干,然后按照《本草纲目》的记载,搭配上茯苓、泽泻等利水的药材,开始煎药。
药香弥漫在百草堂里,郑钦文被家人搀扶着来喝药时,看着那碗褐色的药汁,眼里满是犹豫。“王先生,这药……真的能行吗?”
王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郑大叔,您放心,这药我已经试过药性了,只要您按时喝,肯定能好起来。”
郑钦文点点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药汁很苦,但他却觉得心里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