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示意一种更全面、更残酷的“认证”方式。
一种…需要见血的,需要承受极致的、遍布全身的痛苦的…方式。
执法者头领沉默了几秒。护目镜后的数据流疯狂闪烁。然后,他缓缓站直身体。
“请求确认。目标个体主动要求启动‘高阶疼痛共鸣认证’程序。此程序关联‘亲缘与社会关系绑定’权限。风险等级:最高。是否批准?”
他像是在对空气发问。
片刻的死寂后,他腰间的某个通讯器发出了一声极短的、高亢的蜂鸣。
“请求批准。程序启动。”他的电子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根据《法案》,这是获取‘母亲’法律定义的唯一途径。你确认自愿接受?”
母亲?法律定义?唯一途径?
我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小烬想要做什么!她想通过这种自残般的酷刑,来换取一个…一个被这个冰冷新文明承认的、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一个名义?!
“不!小烬!不!”我疯了一样想把她拽回来,想用身体挡住她,喉咙里挤出破碎的、绝望的嘶吼!
但两名执法者已经上前,用无法抗拒的力量,死死按住了我!我的挣扎在他们机械般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小烬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双墨黑色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痛苦,甚至没有决绝。只有一种…平静到令人心碎的…温柔?她对我极其轻微地、几乎看不见地,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别怕。
然后,她转回头,对着执法者头领,轻轻地点了点头。
“程序开始。记录:自愿认证者,无名氏。目标关系定义:母亲。执行单元:第七执法小队。监督:律法核心。”
头领冰冷地宣布。他抽出了腰间的能量短刃。刃口亮起幽蓝色的微光,发出细微的嗡鸣。
没有仪式,没有怜悯。他举起了短刃。
第一刀,落在小烬伸出的、细瘦的手臂上。
能量刃轻易地划开了她苍白的皮肤。没有血立刻涌出——高温瞬间灼焦了伤口边缘。但下一秒,暗红的血液才从焦黑的裂缝中缓缓渗出。
小烬的身体猛地绷紧了一下!极致的痛苦让她细瘦的脖颈瞬间拉出紧绷的弧线,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强行压制的、短促的抽气声!
但她没有哭喊,没有挣扎。她甚至睁着眼睛,看着那伤口,看着血液流出。那双墨黑色的眼睛里,依旧是一片死寂的、令人恐惧的平静。
无痛觉…她天生无痛觉!此刻,这曾经的“缺陷”,变成了承受这酷刑的、最残酷的“天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伤害,却无法用昏迷或麻木来逃避!她是在用绝对的清醒,体验着每一分剧痛!
执法者头领的动作精准、高效、毫无停顿。第二刀,落在另一条手臂上,与第一刀交叉。第三刀,落在她的锁骨下方。第四刀,第五刀…
能量短刃划破空气,发出单调的嗡鸣。每一次落下,都在那瘦小的身体上留下一道焦黑与血红交织的伤口。手臂,肩膀,后背,小腿…伤口纵横交错,迅速遍布她全身。空气中的焦糊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我被死死按在地上,脸颊摩擦着冰冷的泥土,目眦欲裂!每一次刀刃落下,都像在我心口狠狠剜下一块肉!我想嘶吼,喉咙却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眼泪混合着血和泥土,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能透过一片血红,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在刀刃下一次次绷紧,颤抖,却始终没有倒下,没有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一个称呼?一个定义?值得用这样的酷刑来换取吗?!在这个早已疯狂的世界里,“母亲”这两个字,还有什么意义?!
周围的执法者如同冰冷的雕塑,默然地围观着这场暴行。他们的护目镜上倒映着刀刃的寒光和飞溅的血珠,却映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这只是程序。是《法案》。是获取“人权”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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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刀…第二十刀…第三十刀…
小烬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细小的伤口遍布每一寸可见的皮肤,焦黑与血红扭曲交错,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她的呼吸变得极其微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剧烈的、全身的颤抖。但她依旧站着,摇摇欲坠,却固执地没有倒下。那双墨黑色的眼睛,透过额前被血黏住的发丝,依旧看着我。里面的平静未曾改变,只是多了一层因极致痛苦而产生的生理性水光,却依旧没有汇成泪水滴落。
她还在坚持。
执法者头领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一下。他手中的能量短刃微微调转了方向,指向小烬的心口位置。那里,是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处“认证”点。
“最终认证。疼痛峰值记录。生存概率低于15%。是否继续?”冰冷的电子音发出最后的询问。
小烬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涌出了一点血沫。她极其艰难地,再次点了点头。眼神里的意志,没有丝毫减退。
头领举起了短刃。幽蓝的刃尖对准了她单薄胸腔下那颗微弱跳动的心脏。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我看着那逼近的刃尖,看着小烬那双平静赴死的眼睛,看着周围冷漠的执法者…
一直被封锁的、最深处的那道闸门,轰然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