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种发誓般的口吻,郑重其事地说道:
“俺以后专注于扯犊子!”
“噗——”
旁边正在喝水的范老五,一口水没咽下去,直接从鼻孔和嘴里呈喷射状爆出,呛得他整个人弓成了大虾,爆发出剧烈的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李山河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着彪子那张写满了“我悟了”的认真的脸,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家伙,我真是谢谢你啊!
黄赌毒,你这是跟赌和毒不共戴天,唯独对“黄”情有独钟是吧?
范老五好不容易才顺过了气,咳得脸红脖子粗,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一巴掌重重拍在彪子厚实的后背上,拍得“梆梆”作响。
“彪爷,通透!”
李山河彻底无言以对。
他只能再次赏给这俩货一个巨大的白眼,索性把头扭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这趟火车之旅,就在这样一场惊心动魄又啼笑皆非的闹剧中继续着。
接下来的两天,车厢里异常平静。
再也没有人敢在他们这个角落里咋咋呼呼,甚至连推着小车叫卖的列车员,路过时都会下意识地放轻声音,加快脚步,不敢多看一眼。
李山河三人的威名,已在无形中传遍了整个车厢。
直到第三天清晨,伴随着一阵悠长刺耳的汽笛声和车轮摩擦铁轨的尖锐声响,火车轰隆隆地、缓缓地驶入了哈尔滨站。
一股比车厢里更加复杂、更加寒冷的气息,顺着打开的车门猛地涌了进来。
那是属于大城市独有的味道,混合着无处不在的煤烟、街边早点的食物香气和无数人呼吸吐纳的驳杂气息。
三人随着拥挤的人潮下了车。
李山河没理会范老五的好奇,他目标明确,直接在出站口拦下了一个蹬着“倒骑驴”的老师傅。
那师傅五十来岁,一张脸被风霜刻满了褶子,眼神却很亮。
“师傅,去道里山河贸易有限公司,走不?”
那老师傅一听这名头,满脸的风霜褶子瞬间舒展开来,眼角的纹路挤得又深又密。
“走!咋不走!上来吧,爷们!”
李山河叫上还在东张西望的彪子和范老五,三人挤上了倒骑驴。
车夫师傅大喝一声,布满老茧的双手紧握车把,腿上肌肉坟起,双脚狠狠往下一蹬。
那辆破旧的人力三轮车,便摇摇晃晃地汇入了哈尔滨傍晚的车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