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变热了。
花鸢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用微微带着一些嘶哑的声音,轻声道:“老鬼……”
老鬼,就是她如今对沈青愁的专称。
本来,只是鬼见愁的简称,但自上次在市井内,听一个老妇如此称呼自己的丈夫之后,这个称呼就让她觉得有些怪异。
怪异,却没有改换其他称呼,只因她不想显得自己心虚。
“嗯?”沈青愁用鼻子哼了一个音。
“为什么杀何平?”
沈青愁笔尖一顿,然后掩饰性的收回,在色盒里添了一点颜色后继续描着,边描边道:“他是穆仁川的心腹,能背叛穆仁川,就能背叛我,所以杀了,也算是给其他弟兄的一个警告。”
“是么,可是这一次背叛的不止他一个,实际说来,所有人都在背叛,最大的背叛者就是我们,你若以这个理由杀他,会不会太牵强了?”
花鸢一语中的。
“……那不一样。”沈青愁又添了一笔颜色。
“有什么不一样?”
“……”
是,何平有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最大的不一样,就是从他们一入堂,何平就对花鸢表现得很亲近,他对她很感兴趣,因为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女子。
也就罢了,天生神力的花鸢的确很引人注目,但是她的性格和力气,让多数男子不敢不自量力的打她主意。
可何平的兴趣持续了很长时间,他还送了一只鸟给她。
关键是,这只鸟不是什么莺儿翠儿之类,白尾鸢本就难以捕捉,尤其驯化之后更不是俗物,他得了一对,好多人向他讨要都没给,偏偏轻易就送与了花鸢。
那段时间,狮子宅里都在传,何平手上的鸟儿是一公一母,正好配做对,送给花祭酒,只怕也是想要配对罢。
他有没有心思,沈青愁也不确定,然而这一次十里坡伏杀,他没有向他报信,反而是向花鸢飞鸢传书,实在是让人觉得,他这是在卖人情。
这个人真是是讨厌得很。
“自然不一样,他是穆仁川的心腹,是心腹自然和一般人要区别看待了。”沈青愁说着,饱蘸了颜色,在花鸢腰处最盛开的一朵花的花瓣上落笔。
手不小心重了,药物的凉意陡然渗入**辣的肌肤,花鸢又一颤。
“嘶——”
便是在那一颤之际,花鸢背上蝴蝶翅一般的肩胛骨动了动,沈青愁此时收回了笔,目光正好看到那里,突然惊觉,当她一双蝶翅轻动的时候,秀背上那只欲飞之鸢也跟着动,就好像活了一般。
沈青愁看愣了,结果未料笔尖的颜色溢了出来,滴在她的腰侧,刺青范围之外
雪丽肌肤上,便落了一点啼血般的胭脂红。
好美的颜色,好美的背,还有他亲手绘上的画,美得是那么惊心……花鸢在说什么,沈青愁听不见,只望着这一点胭脂色,猛然觉得,若是那衣衫从肩头滑下的风情,叫别人窥去半分,只怕他穷其一生,都要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胭脂红并没有安于现状,滴落在腰侧之后,缓缓的随花鸢身子的弧度滑落,看到此的沈青愁心脏慢掉一拍,急上心头,顿时忘了一切,竟然俯身低头,以舌尖舔去。
舌尖触及肌肤,才知道肌肤是如此的滚热,他轻轻的舔着,颜料能不能吃,是辣是苦,这些事情都淡化了,甚至也忘记了他的原意是为了阻止颜色继续滚落。
所有的感官只在口中小小一点软肉尖儿上,他沉醉,再沉醉,忘乎所以,就好像他真的是那只笔一般……
花鸢并不知道发生的一切,还以为沈青愁在描画,只是她方才说的话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忍不住回头一看——
“咦——”花鸢讶异。
却同时惊醒了如在梦中的沈青愁,他猛然抬头对上花鸢那双惊讶的双眸,顿时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