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方多病火急火燎地,带着人去找了神医关河梦,又背着他往云隐山去。
先前被李莲花哄着学的扬州慢,也颇有所成。
他隔段时间输一次,帮着运转。
李莲花好歹醒了。
熟稔的草木,生活过的竹屋,几乎一成不变地环绕着他。
十年了,快整整十年了,他第一次回到云隐山。
温暖的气息,抚得人心安,也抚得人眼酸。
李相夷算了算,上一次回山,是春节,不过过了短短几个月。
现今站在这里,与李莲花如影相随,他仿佛真的生出种,久违了十年的感觉。
也仿佛,师父真的有过世。
李莲花上香敬酒时,他跟着跪到蒲团上,叩了三叩。
当是在这个世界的拜师礼,也当是敬慰师父的在天之灵。
之后,他们走过一间一间的屋子,去到了自己的房间,也是单孤刀的。
方多病好奇地,搬出生父生前装杂物的箱子。
他一件一件地往外拿,李莲花一件一件地回忆,说着背后的故事。
那些东西却愈加不对劲。
“这银月弩,碧玉刀,还有这木剑,怎么通通都是坏的?”
方多病讶然地翻看。
“用久了,兴许就坏了吧。”李莲花找补。
旁观者清,方多病有不同的意见。
“不像啊,这都是新的。”
“倒像是——”
他加快速度,往外扒拉东西。
不出多久,匣子就见了底,东西无一例外,悉是坏的。
更为震惊人心的是,匣底的东西。
他愣住了。
些微点字迹,映入李莲花眼中。
他凑近两步,又畏缩地止住步子,只目光小心翼翼地贴近。
意识到要发生什么,李相夷伸手,捂住他眼睛。
“李莲花,别看。”
斟酌一会儿,他又痛心疾首地,缓缓松开。
“看了也好,看了也好……”
“李相夷”三个字,成行成竖地刻在匣底。
上方划着大大的叉,一笔一划都锋利无比,写满恨意。
字迹从稚嫩到成熟,像在杀死每一个时期的李相夷。
哐啷——
残缺的碧玉刀,从李莲花手中滑落,砸在木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