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地一道小响,胡杨树嚯开一洞,他落入了空心的树干内。
紧接着,是踉跄而入的封磬。
他早被封了内力,也捉人不住。
“赵四!”
两个人压着嗓子,喊了一声。
回应他们的,是一点沉闷的轻响。被撞开的大块树皮,门一样合上了。
视野漆黑无比,唯有一只虫子蛀空的,筷子嘴大小的小洞,透出外面的丁点光景来。
他们凑到小洞旁,眼见着赵四拎刀而去。
玄色的短袍衣摆,迎着大漠干燥的风,走向成片的,摇动的光点面前。
像飞蛾扑火。
“我问你,李莲花他们人呢?”
封恪领着大批人停下,目光直扫向他。
赵四垂头拱手,“属下不知。”
封恪显然不满这个回答,“事到如今,我也不愿同你废话。”
“我再问一遍。”他拔高音量。
“李莲花他们人呢?”
赵四岿然不变,“属下不知。”
“事不过三,最后一遍。”封恪的目光凌厉起来,犹如针尖麦芒,要把对面人刺了个穿去。
“李莲花他们人呢?”
这一次,赵四没有回话,长久地缄默着。
封恪忿恼不已,“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折扇抖展出腾腾杀气,抵着赵四的喉咙往里嵌。
一线血顺着他颈部突起的筋脉往下流,淹没进衣领。
锐痛刺激着神经,爬满感知,赵四前所未有地清醒。
他不说话,只面不改色地盯着扇面。
双手垮到身体两侧,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封恪紧攥着扇骨,杀意陡增。
然又在一霎那凝滞,始终未进一步。
赵四感受到那微妙的犹豫,嘴角微动,似是笑了下。
可惜,那片刻的踌躇,到底是被终结了。
始料未及,扇面电光火石地,切进了喉管。
血水激流一样,喷薄而出。
三两点温热,溅在封恪脸上。
他双目圆睁。
赵四仰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砸起一片沙尘,在火光里飞舞。
折扇悬空,有些僵硬。
封恪木木地注视着,上面挂的血水,滴落到脚边的尸体上。
好一会,他才后知后觉,后背有两股真气,注入他的身体又抽走。
扎耳的声音由远及近。
西日阿洪甩甩手腕,“对待叛徒,还是要连根铲除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