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手心全是冷汗。
秋霜如今虽名义上是长辈,可她出身卑微,哪有资格让堂堂魏家少爷当众下跪道歉?
她急忙面向萧清禾,语气恳切。
“禾儿,你快劝劝你小婶婶吧,说到底,这不过是个误会,谁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太较真了,行不行?大家都是自家人,何必闹得如此难堪?”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萧清禾身上。
魏容恺也缓缓转过头,目光复杂地望向她。
萧清禾低着头,语气平静道。
“女人的名声,比命还重。一个字眼、一句闲话,就足以让半生清誉毁于一旦。”
“就因为夫君一句轻飘飘的话,小婶婶被婆家指着鼻子骂不守妇道。她每日活得战战兢兢,夜里甚至不敢闭眼,生怕梦里都被人唾骂。所以……”
她顿了顿,声音依旧不带波澜。
“夫君确实该道歉。”
秋霜听得直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她笑呵呵地看向尹氏。
“夫人您出身高贵,身边人人敬重,又哪里懂得我们这些苦命人的煎熬?您没受过这份苦,就别劝我大度了。”
“我这人命不好,从小到大,吃过的亏数都数不清,每一次都是咬着牙忍下来的。可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安身立命之地,有人护着我,我还得再忍?我不撒泼,不闹腾,难道要跪着求他们良心发现?”
说完,她端起茶杯,转向魏容恺。
“茶快凉了啊,侄婿。”
“你不是最讲究礼数吗?不是最懂尊卑吗?那现在,可以跪了。”
在这个看重规矩的世家圈子里,最怕的不是道理讲不通,而是场面失控。
一旦有人敢撕破脸皮,别人再有理,也不敢轻易上前。
更何况,今日这事,本就是魏容恺理亏在先。
众目睽睽之下,魏容恺一寸一寸跪了下去。
膝盖触地的那一刻,他咬紧了牙关,手背青筋暴起,却终究没敢抬头。
所有人都惊呆了,屏住呼吸,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这沈夫人也太狠了,居然让魏容恺当众下跪?
她这是在给自家男人招祸啊!
魏家可是瀚京的名门望族,根基深厚,权势滔天。